他看到阿辭的那一瞬間時,渙散的瞳孔緩緩一變,接著他的眼淚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落下。
阿辭一驚。
這不會是李盛年的把戲吧?
她并指看向那屢靈氣,就在這里面。
她二話不說,直接召喚契約書,牛皮紙的契約書緩緩出現,接著她催動著咒語,緊接著的,青色的靈氣緩緩從李盛年身邊飄散而出。
慢慢的,阿辭額間亮起瑩白的光,可是就在她緩緩閉上眼時,面前的李盛年突然站了起來,大手一伸就直接把阿辭給拉到床上。
緊接著,也不知道是李盛年沒有痛覺還是自己在做夢,李盛年已經借勢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她睜開眼睛時,李盛年近在咫尺的臉猛地覆下,隨之而來的是,自己唇瓣上也有了軟軟的觸感。
這是.....李盛年的唇瓣?
阿辭瞪大了眼睛,想要掙扎,可是李盛年看似虛弱無比,這廝的力氣卻不是一般的大,他好像早就料到了身下的人會離開,所以大手緊緊地抓著阿辭的手腕,甚至不肯讓她動分毫。
他用力地親著阿辭,沒有任何的技巧,他的吻像狂風驟雨般猛烈,帶著強烈的占有的欲望,他希望身下的人能完全融入他的世界,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幽幽地在阿辭耳邊響起:“才多久沒見,一讓我出來就讓我看這個?”
阿辭睜開眼睛。
自己什么時候閉上的?
究竟是什么時候?
口中的血腥味和疼痛感慢慢傳來,阿辭蹙眉,用心聲對烏瑰說:“別廢話,趕緊把他給我弄開!”
烏瑰笑著,興致勃勃,又帶著欠欠的語氣說道:“我看你剛剛挺享受的,怎么?是害羞了?”
“三——二——........”
烏瑰立即揮手把李盛年給弄開,阿辭趕緊起身,摸了摸嘴唇,強烈的痛感讓她吸了口涼氣,李盛年的唇瓣邊也攜著一抹血色。
阿辭只覺自己的唇瓣發麻,而且發麻的還有舌頭,除此之外就是口中那濃郁的血腥味。
她吐出一口血,擦了擦嘴,蹙眉盯著李盛年,這廝親就親,為何還咬人?!!看著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要不直接殺了他算了。
就在阿辭展手正要施毒時,烏瑰卻說道:“你現在可不能殺他。”
阿辭面色有些不耐,“誰管你,今日這人我是殺定了。”
李盛年坐在地上,神情愴然,面如死灰,這時又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樣,慌忙撿起地上的石頭,然后就開始喃喃著,好像得了癔癥一般。
阿辭的眉頭緩緩攢起。
“他,怎么了?”
烏瑰搖搖頭:“我剛剛看了,他吃了那個癮心散。”
阿辭蹙眉:“何為癮心散?”
烏瑰解釋道:“就和藥石差不多的一種毒藥,吃了能夠讓人暫時忘記憂愁,可是時間長了就會上癮,讓人產生依賴性。”
阿辭更是不理解,這李盛年貴為王族,將來可是有望繼承大統的人,怎么可能會吃那種東西?
于是她問道:“有人逼他吃的?”
烏瑰搖搖頭:“不知道,在我昏睡修煉這幾年里,李盛年總是想辦法將我喚醒,不是要把我喚醒,就是要跟我說好多話。”
阿辭問道:“那你還記得,他說了什么?”
烏瑰搖搖頭:“這我哪兒記得,我可是很專心地在修煉,在等著你把我救出去,哪里還顧得上他?”
阿辭蹙眉屈膝半跪在李盛年面前,開口喊道:“李盛年?”
李盛年緩緩抬眼,看著阿辭,然后就對阿辭說道:“........你把他召喚出來好不好?我有話要問他.........”
烏瑰抱著手飄在她身后,說道:“你就別想了,他現在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戒斷反應。”
阿辭知道以前元川途也曾經吃過藥石,不過后來被妖尊發現后就戒掉了,聽說三王戒斷的那幾天,他的王爺府上就基本沒有安靜過,還死了不少人,后來妖尊為了顧全大局,把他關在山頂上的寺廟之中,清修了一段時間。
阿辭問道:“李盛年?你還認得我么?”
李盛年眼眶通紅,那茫然之中帶著悔恨和憤怒的樣子讓阿辭看了不禁眉頭一皺:“.......你把他召喚出來,本王許你一輩子萬貫家財........”
阿辭看著那塊烏石,他為何如此執著于把烏瑰召喚出來?
這時,李盛年緩緩垂手,眸色也逐漸黯淡下來,拿著烏石的手緩緩放下,他嘴里喃喃道:“她還沒回來.......她還沒回來.......槐序必須死.......他必須死.......”
突然間,他好像是清醒了,又好像沒清醒,顫顫悠悠地起身,就對阿辭說道:“去!調集兵馬,立刻攻城!把槐序的頭顱擺在我面前的人,重重有賞!”
阿辭更是不解,他和槐序究竟有多少的深仇大恨,要如此?
她問烏瑰:“這幾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烏瑰面露幾分難色:“具體的我一時半會兒也記不起來,要不,咱們先走?他這副樣子,一時好,一時不好的,咱們呆在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
阿辭點點頭,并指,靈氣進入到了李盛年的眉間。
看著他這副樣子,她若是想要問出軍械的所在,可能會有點難,還是得等到后面才能知曉。
只希望他醒過來的時候,能夠與自己好好地談談。
如果實在不行,現在烏瑰也在身邊,自己每日的修煉,妖丹之中的精元也在日益豐沛,到時候或許還可以擋一擋。
她剛離開,李盛年的身影驟然一晃,他坐在床沿上,呆呆地望著前方,突然間,他頭疼欲裂。
那黑色的經脈再次黑了幾分。
這時,阿左進來看到李盛年這副樣子,蹙眉問道:“殿下,今夜還要突襲么?”
李盛年伸手輕輕觸碰著自己的唇瓣,上面的血跡是新鮮的,問道:“剛剛,有人進來過?”
阿左搖搖頭:“殿下說沒有殿下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入營帳之內,況且今日庫房走水,沒有人來過這邊。”
李盛年點點頭,觸碰著自己的唇瓣時,那不真實的感覺讓他有些恍惚。
阿左這時說道:“殿下,明日城內的糧食便完了,到時候咱們正好可以攻城。”
李盛年伸出手來讓阿左把那鎖鏈打開。
他神態憊懶,眼底血紅之間帶著邪氣:“那些軍械之事可查了?”
阿左點點頭:“我們的人回稟,巳宸現在已經在城內,在調查著軍械之事。”
李盛年接著起身,將凌亂敞開的里衣給系上,接著就說道:“明日必須聽到結果。”
阿左抱拳:“殿下放心。”說完正要退下。
李盛年起身走去,正要穿衣,就發現了自己床榻上的白瓷藥瓶。
他蹙眉,細細回想著,然后繼續對阿左說:“以后營帳外不必值守了。”
阿左聽了一愣。
穿戴整齊后的李盛年,大手一撈將那白瓷藥瓶揣了起來。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甚至于他的心異樣的痛覺緩緩蔓延至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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