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抬眼,一眼便望見了長夏,先是微微一愣,那瞬間的錯愕在她臉上一閃而過,隨即她率先垂首,身后眾人見狀,亦紛紛跟著行禮,動作整齊劃一。
長夏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上官身后的執法司大門上,片刻后,才將視線移回,看著身后的人,朱唇輕啟,問道:“上官大人,來此作甚?”她的聲音清冷,仿若寒夜中的鐘聲,在這空曠之地回蕩。
上官微微向前一步,雙手恭敬地呈上一份文書,同時稟告道:“應陛下之令,特命王爺和槐序和離,臣是來送和離書的。”
長夏聽聞,眉頭微微一蹙,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沉聲道:“不是說過,這件事情本王自己會看著辦么?”
上官微微垂目,目光落在腳下的石板路上,輕聲卻堅定地說道:“王爺,陛下之令,任何人都不得違抗。”
她二話不說,提氣縱身,如離弦之箭般直朝著執法司里面沖去。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然而,就在她即將踏入執法司大門的剎那,天幕之中風云突變,隱隱有千層黑云如洶涌的墨浪,強勢壓下。
那黑云層層疊疊,其間隱隱可見無數天兵甲胄森然,寒光閃爍,帶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長夏見狀,猛然凝眸,秀眉緊擰,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警惕與不屈。
什么東西?
就在此時,天道之上,一個威嚴而冰冷的聲音仿若洪鐘響徹妖界:“妖界生靈,逆天邪道,妄圖抗天,著天雷之刑,以警六界。”這聲音仿若一道驚雷,在長夏耳邊炸響,令她身軀一僵。
那日曾現身的天權,此刻赫然化作一道耀眼金光,瞬間出現在長夏面前。他身姿挺拔,手中緊握著一份散發著幽光的卷軸。見得長夏后,他朱唇輕啟,說道:“煊驕王,跟我們走一趟吧。”
長夏滿心疑惑與不甘,大聲問道:“去哪兒?”
“天君好一個秉公辦事,本座倒要看看,沒有本座的準許,誰敢帶走我妖族王爺!”妖尊洪聲喧來。
天權扭身,還算是有禮,拱手彎腰向妖尊行了一禮。
“妖尊陛下。”
妖尊大步走向長夏,而后擋在她面前,然后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人,抬眸之時,看著那云上的天兵。“妖界安守本分已達萬年之久,天君如今做派是為何意?本座可從未收到任何的消息?”
天權這時剛要說話,妖尊便揚聲道:“一介小仙,帶著天兵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來妖都抓人,難不成這天界是欺負我妖域無人?!”
話音剛落,身后的紅甲,黑甲,白甲士兵,齊齊出現,與之天兵抗衡。
“諸位將軍聽令,今日若無確鑿證據,確切旨意,誰敢傷我妖界子民一根汗毛者,誅!”
“妖尊陛下,您這又是何苦?若非要拿出證據,這天劫妖界也該受著。”天權面對妖尊的質問,依舊不慌不忙,神色淡然,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妖尊威望赫赫,那帝王般的壓迫之感仿若實質的威壓,令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竟讓天權都有些難以喘息。她微微皺眉,輕聲說道:“小仙君,慎吶。”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之時,突然,轟然一聲炸響,仿若天崩地裂,眾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得身軀一震,猛然回首。只見一位將軍神色慌張,匆匆跑來,稟告道:“陛下,陛下,妖都城中的族民都發狂了!”
長夏心急如焚,大步上前,玉手如電,猛地攥住那人的衣襟,雙眸緊緊盯著他,大聲喝道:“好好說清楚,莫要慌亂!”
那將軍被長夏的氣勢所攝,顫顫巍巍地說道:“今早妖界各個地方的族民陸續真身乍顯,體型猛然增大,如被煞氣所吞一般,各處的結界也相繼不敵。”
長夏聽聞,豁然扭頭,雙眸如炬,瞪著天權,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們做的?!”她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懷疑,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天權一臉無辜,緩緩展開手中的卷軸,朗聲道:“天君有令,命我等來妖界平叛妖城邪氣大亂,再者,查出此次結界破損,放出的邪氣的罪魁禍首,繼而降下天罰,以儆效尤。”
說時遲那時快,長夏直接扭身,單膝跪地,抱拳在妖尊面前,身姿筆挺,目光堅定,高聲道:“臣請命,臣愿同各路將軍一同斬邪氣,衛我妖界清明!”她的聲音鏗鏘有力,仿若金石交鳴,在這動蕩的妖都上空回蕩。
“準!”
長夏得令,扭身抬手,玉臂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只見她輕喝一聲,一把長刀呼嘯著劃破天際而來。那長刀寒光凜凜,仿若蛟龍出海,令天上的天兵天將紛紛一驚,下意識地后退。天權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猛地扭身,才險之又險地躲過那長刀的侵襲。
他的狐貍眼微微一瞇。
這人是故意的吧。
長夏手握長刀,英姿颯爽,直踏云天。她朝著那些妖界將士大喝一聲:“諸位將軍,隨本王衛妖界長寧!”
剎那間,黑云霧裊之中,長夏那瑩白的身影如同一道閃電,閃過其中,向著妖界的混亂之地疾馳而去,只留下一眾驚愕與敬畏的目光在原地。
各方的封印結界怎么會被打開?
天權似是察覺到了妖尊的擔憂:“陛下,此次帝君派遣小仙來此,還有一個目的。”
“說。”
“北庭殿下的仙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