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妖尊不怒不喜,一身錦袍沉默地站在原地,雙手負在身后,那頭顱從未低過,只是那道矍鑠銳利的眼眸在打量著眼前的人。
阿辭將面具拿下,然后恭敬行禮道:“草民阿辭,叩見陛下,陛下萬安。”
妖尊看到阿辭微微垂著的眸,眼底微微一動,接著她不動聲色地將那份情緒壓了下去,接著她說道:“免禮。”
阿辭這才緩緩抬眸看著妖尊,這時阿辭看到妖尊嘴角微微上勾的弧度,接著就聽到她說道:“執法司,秉公辦案,去吧。”
身后的巳宸先是一愣,接著看了眼阿辭后,抱拳:“是,陛下。”
接著她抬手一揮間,身后的那些執法司的人紛紛去搜集了證據,元川途急忙說道:“兒臣冤枉,兒臣追隨叛賊到此,就看到了這人意圖不軌,還請陛下明鑒!”
妖尊沒有任何的眼神肯施舍給元川途,眼神直視著阿辭身后的乘風,她抬步走近,阿辭懂事地移了移位置。
元川途更是驚駭不已,那眼中滿是憂思的痛苦,他在拼命想著對策。
妖尊抬手撫向那弱水之兵,“這是長夏的靈器,自從長夏死后,本座便再也沒聽到過乘風的任何消息。”
元川途急忙解釋:“兒臣,兒臣也是今日才見,今日得見,也頗為驚訝。”
阿辭的眸色凌厲冰冷,掃了眼元川途后,緩緩抬眼時,槐序陰沉著面容看著自己,那眼底之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這廝又抽什么風?
可是就在這時,妖尊說道:“你認識長夏王爺么?”
阿辭一愣,心中咯噔一響,收回與槐序對視的目光,看著妖尊,她拱手:“陛下覺得呢?”
上官這時沉聲警告道:“這位先生,請注意自己的身份。”
可是妖尊卻抬手,上官也不好說什么。
她扭頭看著阿辭,那眼神似乎要將阿辭給看穿。
不一會兒,巳宸回來了,一一將元川途的種種罪行擺在妖尊面前。
妖尊低眸看著手中的那些賬簿,掃眼看著那些擺滿了的贓物,眼目之中并未有半分的沉色。
她放下卷軸賬簿,緩緩走近元川途。
元川途跪在她面前,眼眸垂下,滿是害怕和驚然,妖尊沉默地看著他,可是下一秒,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挺挺地打在了元川途的臉上,她的身子并未傾斜,元川途卻跪地叩在地上,低聲帶著哭腔求饒道:“陛下,兒臣冤枉,兒臣實在冤枉!”
阿辭冷眼看著這一切,緊接著妖尊語氣冷冷的,無悲無喜說道:“妖域律法你是忘了是不是?”
“兒臣永不敢忘!”
接著又是一掌,元川途被打倒在地,妖尊這時拔高了聲音,語氣慍怒:“本座看你都忘記了本座還活著!”
“......陛下,陛下.....母上....母上......兒臣真的冤枉,兒臣真的冤枉!”
這時巳宸說道:“是不是真的冤枉,傳證人便是,陛下,臣懇請趙大人來作證。”
妖尊眼中的怒意和恨意,妖尊發火,眾多在場的臣子都不敢語,甚至就連大氣也不敢喘。
妖尊說道:“準。”
不一會兒,趙懷晉趕來恭敬虔誠地給妖尊跪拜。
妖尊坐在椅子上,身后站著一群青甲衛,她目光沉沉地看著趙懷晉。
“老臣愚鈍,識人不清,被人誆騙,以至吾兒慘死,老臣有罪,還請陛下恕罪。”
阿辭冷哼一聲,眼中是醞釀的殺意徐徐地看著趙懷晉,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直接將此人的頭顱給割下。
妖尊大手一揮,將那厚重的卷軸全然不顧趙懷晉年歲,直接砸在他的頭上。
他一聲不吭,那卷軸掉落在地,上面沾染著點點的血跡,鮮血從他眉心順著臉頰蜿蜒流下。
觸目驚心的紅,他的神色半分不改,身子始終跪地筆直,那眼眸垂下毫無感情地看著地面。
妖尊睨眼看著元川途:“你的意思是說,全然的事你都不知道,都是受人蒙騙了?”
趙懷晉的眼淚盈滿眼眶,說道:“老臣幼子慘死,臣悲痛至極,感念與三王爺相識一場,便于昨夜見面以表臣之永不背叛陛下之決心,可是,三王以吾兒相要挾,老臣無奈,只得順從,隨后借機告與執法司巳宸大人.......”
阿辭微瞇著眼,烏瑰這時冷笑道:“這人還真是會做戲,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一個多么忠貞的臣子呢。”
阿辭嘴角輕扯:“誰說不是呢。”
元川途不可置信地瞪著趙懷晉,隨后便是怒意橫生,他指著趙懷晉就直接吼道:“本王什么時候要挾你的兒子了!趙暮商不是早就死了么!!”
此話一出,巳宸趁機說道:“對啊,不就是你殺死的么?”
元川途一驚臉色震恐慌亂看著妖尊:“母上,母上.....陛下.....陛下,兒臣沒有!”
趙懷晉說道:“老臣有愧于陛下,老臣二子趙扶桑還活著。”
阿辭一聽,微微蹙眉,烏瑰更是疑惑和驚訝:“這也是你們計劃好的么?”
阿辭沉默沒有說話。
就看到趙扶桑款款走進,阿辭眼眸微微一動,撇了他一眼。
果然,他還是自己去解決了。
就這么不信任自己?
趙扶桑微蹙著眉頭,眉宇間是憂思,他瞟了眼阿辭,隨后很快就垂眸:“草民趙扶桑,拜見陛下。”
妖尊:“你是他的兒子?”
趙扶桑回到:“回稟陛下,草民生母乃趙大人侍妾。”
妖尊點點頭,那眼神看著趙懷晉時是帶著深意的,那深意的背后隱藏起來的情感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她一雙鳳眸好像將眼前一切背后的真相都了然于心。
她呼一口氣,接著慍怒著臉問趙扶桑:“趙扶桑,你這次要上諫什么?”
趙扶桑說道:“草民為父親作證,父親所都是事實,在守城之時,三王曾倒換軍械,致使城池險些失守。”
妖尊收回目光落在元川途身上,甚至帶著徐徐的逼視,道:“你不僅勾結朝中大臣,禁足期間還違逆旨意私自外出,殺害趙暮商?不僅如此,倒換軍械?城池險些失守?”
元川途慌亂地乞求著:“兒臣沒有....兒臣冤枉!兒臣萬萬不敢如此行事!懇請陛下明鑒!!”
“你當本座是瞎么!!本座念及你父妃臨走之前說的話,才對你一再忍讓,而你呢!得寸進尺!實乃貪得無厭!你簡直把你父妃的那些臨終之全部拋諸腦后!貪贓枉法!殺人越貨!私鑄軍械,怎么?是不是今夜若沒有你的軍師你就要本座的首級!?”
“.......兒臣沒有.....母上,兒臣沒有......兒臣不敢.....”
“不敢?本座倒是看你實在是狠毒,你父妃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你就,自行去地府與他恕罪吧。”
這句話一出,元川途眼中的淚水突然一靜,他身軀僵硬,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那臉頰上的淚痕斑駁,他眼中的震驚再次看到妖尊面上的慍怒和失望時,他眼中的恐懼和慌張更是一瞬間如同噴薄而出泉水般,他跪地前行,直接在妖尊面前磕著頭:“母上!母上!母上饒命!母上再給兒臣一次機會!母上!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
巳宸抬眼觀察著阿辭的情緒變化,果然那個人眼底之中是冷意,冷意之中是徐徐的快感。
巳宸攥了攥手,做好決定好上前一步,抬手:“臣還有一件事要上告陛下.......”
元川途直接氣急敗壞直接瞪眼抬手指著巳宸,惡狠狠地怒吼:“你閉嘴!你這個賤奴!當初弄死長夏的時候就應該把你也弄死!!!”
可是這句話才說出來,眾人紛紛一驚!
妖尊緩緩失望透頂地閉上眼睛。
趙扶桑更是一驚,身子是僵硬下來,他抬眼看著元川途,在衣袖下的手更是攥緊。
趙懷晉更是不動聲色地撇了眼他。
烏瑰說道:“我去,他就這么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阿辭就像是個局外人般,殊不知聽到這句話時,槐序的手也抖了抖,他的眼眸緩緩下垂,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抬眼看著阿辭。
他緩緩吞咽著,是緊張,同樣的也是害怕。
他就這樣靜靜地直勾勾地看著阿辭,獨自沉思著,他的內心一直以來像一團亂麻,悔恨,害怕,內疚和思念相互糾纏著,讓他痛不欲生,想要努力理清思緒時,卻發現越理越亂,只能任由這些情感在心中肆虐,折磨著自己。
他甚至有些嫉妒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到底和長夏是什么關系?
為何靈力如此低微的情況下,乘風居然還能夠不傷害他?
他究竟是長夏的誰?
他扳倒元川途,是為了長夏?
妖尊存在怒意,閉著眼,問道:“長夏,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