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吃完了飯,飯堂和睡的地方是不一樣的樓閣,聽小二說的是,這飯堂驛站一直會開到天亮。
阿辭三個人開了三間房,她正坐在床榻上,拿出那契約書看了起來,上面還沾有烏瑰淺淺的靈氣,只是現在不知道的是烏瑰是否還在李盛年手中,如果還在李盛年手中,那又得怎么才能拿到烏石。
沒有契約書的話,就根本沒有辦法喚醒烏瑰,可是李盛年想必會想盡辦法讓烏瑰為他所用。
這時,門被人叩響了。
阿辭問道:“誰?”
門外趙扶桑的聲音響起:“阿辭,是我。”
阿辭起身開門,就看到趙扶桑拿著食盒,說道:“我看你今晚也沒有吃多少東西,想來是這里的菜不合你的口味,我給你做了點吃的,都是你愛吃的。”
阿辭掃了眼他手中的食盒,繼而說道:“進來吧。”
趙扶桑立即點頭笑著,一邊將食盒中的飯菜拿出來,一邊說到:“你喜歡吃辣,這里又偏甜食,你身體還在恢復,也不能吃太辣的,但是這個辣度還是可以的,你快趁熱嘗嘗。”
阿辭抱著手靠在門上看著他,聽著他說完后,才說道:“趙家那個小公子你應該叫他什么?”
趙扶桑身軀一僵,瞳孔更是微微一頓,接著才扯出一個笑容,他并未扭身:“你為何這么問?”
阿辭倒是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抹笑意之中帶著的是無盡的涼薄。
“我就是隨便問問。”
趙扶桑將筷子遞給她,繼而坐下為她夾菜。
阿辭吃了口后,點點頭:“味道不錯。”
趙扶桑一笑。
“只要你喜歡就好。”
阿辭吃著吃著,然后再次說道:“以后,你就算有任何的不滿,也不要那么的明目張膽,周圍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誰做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趙扶桑夾菜的手一頓,眼眸仿佛是落寞了幾分,阿辭這時說道:“要做就做絕,不必將那些人的話放在心上,就當是放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要讓自己陷入險境。”
趙扶桑眼底中的落寞緩緩消散,里面的微光漸漸亮起,他眼中夾雜著幾分不可置信的看著阿辭。里面的那些情緒更是如同洪流一般噴涌而出。
他眼底中的柔情和淺淺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
就這樣看著漫不經心說著話的阿辭。
阿辭,是在擔心我?
在她沒看到的地方,趙扶桑的嘴角早就揚起了莫大的弧度,他柔聲回答道:“知道了。”
阿辭只覺他的語氣不太對勁,抬眼看著他,更是不解,這人究竟在笑什么?
她不過是在擔心,如果趙扶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就會牽扯到自己。
趙扶桑的身份現在還不能被其他人發現。
僅此而已,看著他笑著,她很是不解地搖了搖頭。
這傻小子,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
次日,天剛露出魚肚白,阿辭伸了伸懶腰,要去飯堂吃早膳,卻看到了樹上懸掛著尸體。
是昨夜的那個自己讓他遞信的小二。
樹枝高掛,他的脖間被繩子勒緊,鮮血將繩子浸透,繩子已經嵌入了皮肉之中。
趙扶桑這時也看到了,蹙眉站在阿辭身后,瑞羽倒是見到這樣的景象見怪不怪,他眼里是些許的憐憫,說道:“戰亂之時,命如草芥。他身上的那些被野獸啃咬的傷,就是三王身邊豢養的三只兇獸所為。”
消息看來是傳出去了,只是這三王這是明顯的不屑和挑釁。
既如此,總要給他點苦頭才是。
她的眸色暗了暗,微微扭頭對趙扶桑說:“把他放下來,好生安葬。”
瑞羽卻阻止道:“不可以。”
趙扶桑疑惑地問道:“為何?”
瑞羽:“這里是三王的管轄范圍內,這個人是被他的兇獸咬死的,不能放。他設了個規定,凡是有幸被他兇獸所咬之人,都不可葬入土中,他說,這是對他兇獸的不敬,對他的不敬,對妖尊的不敬。”
阿辭眼中更是兇光一片,她沉聲問道:“也就是說,隨時都有人被他的畜牲所傷?”
瑞羽點點頭。
“而且,每過一旬,他身邊的立野就會帶人到各個小鎮上抓人,來飼養他的妖獸。”
阿辭氣的嘴角扯笑:“就沒有管管是不是?”
瑞羽凝眉:“只要守住城,沒有人會管他。”
趙扶桑更是攥緊拳頭,抬手一劈,那繩索斷裂,小二的尸體掉了下來。
就在這時,就有人吼道:“干什么干什么!誰準你們放下來的!??”
阿辭走近尸體的身影一頓,趙扶桑站起身扭身目光灼灼地看著那些人。
他們腰間并未掛著腰牌,身上的服飾也是如同四處拼湊在一起的衣料般,形如土匪。
瑞羽湊身低聲說道:“這些是山中的土匪,因為想跟隨三王,就在小鎮上到處作惡,現可是三王并未將這些人當回事。”
阿辭沉默看著他們。
眼看著他們走近,可是卻是話還沒說,就各個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阿辭扭身,對趙扶桑說道:“把他安葬好,我去個地方。”
瑞羽這時追上來,拉著她說道:“你要去哪兒?你不會要去端了土匪窩吧?不可不可,你不知道他們人有多少?而且你殺掉的人正是他們二當家的人,此事咱們還是慢慢商議較好。”
阿辭一臉疑惑:“你在說什么?”
趙扶桑將尸體塞給瑞羽,說道:“我陪阿辭去,你安葬好后,就盡快離開,到了鎮上我們會來找你們。”
瑞羽還根本來不及說話,就見到兩人揚長而去。
竹林之中,阿辭卻是將各處的石頭擺放起來,趙扶桑先是不解,后來,看著那些位置,才恍然他這是在擺陣法。、
最后一顆石頭落下,天幕之中形成了一層堅固的金光屏障。
趙扶桑說道:“阿辭,你設立結界是何意?”
阿辭解釋道:“死了人,總有人會來追究,那些人說不定會被波及到,你剛剛也聽到瑞羽說的,死的那些人是二當家的人。咱們還有事情要做,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趙扶桑特別喜歡阿辭看似漫不經心,口中卻說著關懷的話。好像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樣子有多么吸引人,雖然這樣的關心對他而是無足輕重的事,可是聽到的人,心中總會一暖。
趙扶桑嘴角揚笑:“阿辭,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