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瑰在一旁已經磕起了瓜子,還一副笑意濃濃的樣子,這樣看不比那些話本戲曲好看?
只是,這兩個男人恐怕都不知道這阿辭是個女子吧?
真是有趣。
趙扶桑剛要伸出手去,可是卻晚了一步。
阿辭更是怨懟地瞪著李盛年。
“李大人,這樣未免也太失禮了些。”
趙扶桑直接說道:“你放開阿辭!”
李盛年微瞇著眼,眸中滿是不屑和鄙夷:“小趙公子,要不要我修書一封給妖都之中的趙大人啊?”
阿辭一愣,隨即神情一僵,眼底緩緩流出的不可置信。
趙大人?
趙懷晉?
三王強有力的大臣之一。
當初對于妖尊收回自己的兵權之時,那趙懷晉可是聯合幾個大臣一同一唱一和,要不是后來........
可是她從未聽說這趙懷晉有何私生子的傳聞,趙家不就是三女一男么?
何時多了一個趙扶桑?
她的手在微微顫抖,牢獄之中趙懷晉丑惡的嘴臉對自己動用死刑的惡心模樣一瞬間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不斷重現。
那把自己扔在大街上,隨后還派人來羞辱自己的場面.......
那些午夜夢回都會不斷驚醒的畫面。
那個惡人竟然會是趙扶桑的父親?
趙扶桑一時間啞口無,只能瞪著李盛年,阿辭的手逐漸冰冷,甚至那手開始止不住地開始發抖,李盛年發覺了,低頭看著那被他抓在手心之中逐漸冰冷的手,慢慢的,他的視線重新回到阿辭的臉上。
她的面部神色不變,只是那眼底都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暗色。
烏瑰看到了她的不對勁之處,問道:“你怎么了?”
阿辭默不作聲,隨后,便抬眸,嘴角微笑著,還掙開李盛年的手,“肚子餓了,出去找點吃的,二位大人都是衙所中人,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聊,還是先等二位聊完再說吧。”
趙扶桑也察覺出阿辭的不對勁的地方,于是就要上前追去,李盛年微瞇著眸,略帶深意地看著兩人。
有意思。
就在這時,窗欞外一個黑影凡身進來,對李盛年恭敬非常地行禮:“殿下,您猜的沒錯,三王已經按耐不住了,已經命人南下了。”
“查清楚是誰了么?”
“查清楚了,是殺還是任由他們南下?”
李盛年眸色深沉無比,殺機肆起:“查清楚緣何南下,然后,便殺了吧。”
“是。”
“讓你們去查的人查到了么?”
那黑影點點頭,再次說道:“查到了,阿辭原是長夏王爺軍中的一介小兵,因被敵軍俘虜后剔除了妖骨而后便卸甲還鄉,在炙汐域邊城小鎮之中徘徊,所到之處,風評都不錯,交好之人也就是一個醫女和一個辛衙所小捕頭。”
“知道了。”
李盛年換了身衣服,綁著手腕上的綁帶,問道:“那人近期如何?”
黑影認真稟報著:“先王妃近日就只在宮中走動,時不時也會回到王府舊址看一看,閑暇之余照顧妖尊。”
“先王妃?”李盛年聽此之時,眸色陰翳無比,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一介俗子罷了,留心觀察,若是他有任何異常舉動,直接殺了吧,死了之后再向我稟報。”
黑影抱拳,“是。”隨后便再次翻窗出去。
李盛年的手逐漸攥緊成拳。
眸色狠冽地盯著一個地方,好像眼前的那個地方站著一個他此生最大的敵人。
“阿辭,阿辭,阿辭。”
趙扶桑在身后不停地叫著阿辭的名字。
阿辭煩不勝煩,頓住腳步,回身,“小趙大人,你還有什么事情么?”
趙扶桑對于阿辭對自己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有些微微發愣,“阿辭,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隨后他趕緊攤開手從乾坤袋之中拿出幾瓶療傷丹藥,“我帶了些藥,你看看,有沒有.......”
“多謝小趙大人,我不需要。”
她的眸色冰冷如霜,語氣更是淡然疏遠。
趙扶桑更是疑惑了。
阿辭轉身就要走,趙扶桑還要跟上來,她直接側首吼道:“別跟著我!”
趙扶桑堪堪站住腳步在原地不動。
阿辭從未對他這樣過。
她究竟怎么了?
烏瑰用虛幻的手拍了拍趙扶桑的肩,輕輕嘆息:“少年人,放寬心,女孩嘛,總有那么幾天脾氣不好。”
隨即便無奈地飄著跟了上去。
阿辭站在湖邊,靜靜地看著那平靜的湖面,風光正好,嬌艷烈陽。
可是她卻是感覺冷透了,從心底到全身都冷透了。
她攥緊拳頭,她極力地克制著自己,極力地在自己的心里面,一遍一遍地說,自己不能沖動,否則一切將全都功虧一簣,小不忍則亂大謀,等到殺回妖都,不單單是趙懷晉,三王五王的人頭她都得拿下。
“你,沒事了吧。”
烏瑰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他自己把玩著路邊的小雛菊,蹲著的樣子有點滑稽,一直看到阿辭深吸幾口氣,隨后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那緊攥著的拳頭緩緩松開之時他才敢問出來。
阿辭這個時候望著那碧綠的湖面,開口說道:“你說,這世間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烏瑰抬眸,“嗯?”
她怎么會這么問?
她又怎么了?
阿辭深吸一口氣,隨即緩緩吐出,平復心情后,轉身就要回去,就見到遠處,趙扶桑愣愣的一個人站在那里,孤獨無助的模樣帶著很多的委屈。
阿辭這個時候,眼底的深意再度上線,嘴角輕揚間,烏瑰只聽得她喃喃地說道:“你既是趙懷晉的私生子,那利用你,我也不必再有任何的愧疚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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