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去病緩緩摘下背上的長弓,這不是他平常使用的武器,而是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拉開的重型弓箭。
衛去病深吸一口氣,將一把三棱形狀的弓箭搭上弓弦。
催命的骨笛聲縈繞在耳邊,衛去病的機會只有一次。
他雙臂發力,肌肉僨張,弓箭在他的拉扯下,發出細微的吱嘎聲。
衛去病目光穿過夜色,死死盯著山丘之上男子手中的骨笛。
就是現在!
站在高地上的庫蘭看著混亂的狼群,奮力吹響骨笛,試圖重新集結狼群。
“咻——”
裂空聲響起,一根百步開外的長槍撕裂空氣,向著他襲來。
庫蘭身體一僵,隨后本能地翻身閃避。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弓箭不是沖著他來的,本身的目標就是他手中的笛子。
等庫蘭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咔嚓”
哨聲,戛然而止。
庫蘭愣愣地看著手中斷裂的骨笛。
身邊守衛的狼群瞬間躁動,失去了笛聲的引導,它們仿佛失去了靈魂。
狼群圍著庫蘭不安地打轉,不清楚下一步如何是好。
這些天庫蘭花了很大的精力教會了狼群聽從哨聲行動,如今這反而成了牽制他的地方。
“獵犬,上!”衛去病果斷下達命令。
士兵們接到命令,放出狂吠的獵犬,和狼群撕咬在一起。
衛去病從黑暗中緩緩走出,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男子。
“報上你名字。”
庫蘭知道,剛才那一箭,如果不是對方留手,此刻他應該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大宛國,庫蘭。”
庫蘭冷靜下來,緩緩報出姓名。
衛去病也不廢話,直截了當:
“我們主帥要見你。”
庫蘭知道,對方一定是對自己這身驅使狼群的本事感興趣,苦笑一聲。
如今骨笛被毀,暫時已經無法控制狼群,此刻他沒有任何拒絕的資本。
“請。”
衛去病沒有多余的解釋,只有一個字,看似客氣,實則是在命令。
庫蘭看著面前的男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眾人,他感受到對方不容置喙的態度。
他明白,此刻自己只有聽話,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甚至可能給自己帶來危險。
庫蘭看著衛去病,隨后他嘴唇微動,從喉嚨處發出一聲奇異的聲響。
原本混亂的狼群聽到聲響之后,迅速脫身,跑進深山之中。
這是他給狼群留下的保命手段,沒想到真的有一天會用上。
做完這一切,庫蘭彎腰撿起斷裂的骨笛,小心地將其收入懷中,嗓音有些沙啞的吐出兩個字。
“帶路。”
衛去病派出兩名手下,一左一右,將庫蘭護在中間,向著山下走去。
他們步伐一致,和庫蘭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不讓庫蘭感覺到不適,也讓他始終處于控制范圍內。
一行人默默地走著,沒有任何的交談,很快來到軍營門口。
而陳息這邊的狼群,失了哨聲的指揮,又變成了憑借本能行動的野獸。
在陳息部隊的驅趕之下,哀號著,躲進了深山。
陳息沒有下令繼續追擊這些逃跑的野獸,山路地形復雜,繼續追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此刻他又收到傳信,衛去病抓到了狼群的首領。
“全軍原地修整。”
說完便翻身上馬,向著營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