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為了患者
“我什么我?”
季覺無辜瞪眼,反問:“您知道的,作為新人,我可是再看重院規不過了,怎么會主動違反呢?”
于是,錢主任的笑意越發燦爛:“那為什么沒有向上級報備就進行了醫療么?這不合院規吧?”
無法控制的毛骨悚然的寒意自腳跟處升起,竄上了后腦勺。
惡寒吞沒靈魂。
而在他身后,童畫已經看到了,一張張肉眼無法觀測的巨口從虛空中浮現,已經隱隱將整個季覺籠罩其中。
頭顱、脖頸、雙手、雙腿、內臟……
迫不及待的渴望舔舐和咀嚼!
“事急從權,患者的生命是
一切為了患者
此刻,眼看新鮮的肉自己送上門,產床上的產婦頓時激烈的掙扎起來,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迫不及待的想要補充營養。
只可惜,一條條鎖鏈死死的纏在她的手足身軀和脖子上,根本,動彈不得。臉上兩雙半點眼白都沒有的漆黑眼珠子,死死的盯著季覺,不斷張口嘯叫。
“快點吧,大家都還等著你呢。”
手術臺旁邊,束手旁觀的錢主任笑容爽朗:“不要讓產婦等急了。”
仿佛聚光燈一樣的無影燈下,各色設施早已經準備好,可在燈光之外的陰影中,卻仿佛……人頭攢動。
十個,二十個,還是三十個?
在手術臺周圍,一個個模糊的輪廓早已經久候多時,此刻正焦躁又期盼的,渴望著手術開始。猩紅的眼睛自黑暗里閃爍著,仿佛饑渴的群星。
“這是什么人?”季覺回頭。
“陪產的家屬。”錢主任告訴他,“放心吧,不會打擾你的,你也要體諒家屬和產婦之間的情誼。
這么關鍵的時候,他們自然要在場。”
在場干什么?
開席么?
眼看著那些模糊輪廓一個個摩拳擦掌流口水的樣子,季覺就眼角狂跳——孩子生出來就擺酒,孩子生不出來,就拿大夫來吃席是吧?
悄悄蹬了童畫一腳,示意她別發呆之后,季覺就當仁不讓的走到手術臺前面,抬起了早就戴好無菌手套的右手,向身旁,比劃了個手勢,為了避免童畫以為他要比心玩,專門提醒:“準備麻醉,工具給我。”
童畫頓時觸電一樣縮回自己剛抬起一半的小手兒,手忙腳亂半天,總算從一堆大小托盤中找到了裝著麻醉劑的注射劑,可卻被季覺毫不留情的拍開。
“不是這個。”
他指向了手術室角落里:“換個大的來。”
在手術室的角落里,墻壁上,一把斜靠的大錘。
握柄之上滿是暗紅的污漬,錘頭之上遍布鐵銹,入手的瞬間就仿佛能聽見耳邊陣陣哀嚎,不知道究竟錘死了多少倒霉醫生或者患者。
“走你!”
嘭!
就在家屬、主任乃至助手的懵逼視線中,季覺把大錘掄圓了舉起來,直接就朝著‘產婦’的腦袋劈了下去。
整個產床都煥發哀鳴,幾乎散架。
而在鐵鏈纏繞之下,七手八腳掙扎不休的產婦忽然僵硬住了,身體挺直,再然后,便癱軟下去,再無聲息。
凄嘯和慘叫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