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放松點嘛,四叔還猶豫著要不要稱職務呢,這樣是不是更有意思一些?”
四叔無所謂的嬉笑擺手,毫無莊重之態:“阿畫上次回家之后氣的多吃了好幾碗飯,還是你們兄妹關系更有趣啊。”
旁邊季覺和老湯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出,乖乖縮頭。
在他登場的瞬間,便已經分辨出對方胸前的標記……
海州讀書同好會的胸針。
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俱樂部,可一般人誰又想得到,這鬼地方是整個海州最大的以太天選者匯聚而成的情報交流機構呢?
而被童山稱呼為四叔的男人,則正是童家的天選,如今海州讀書同好會的會長,童聽。此刻,他在這里坐下的時候,就代表著,整個崖城所有的以太天選者了。
可在場諸多拜訪者里,童家便占了產業、安全局和以太一系的三個代表,由此便可以隱約窺見平日里低調無比的童家究竟有多恐怖的影響力……
但出乎預料的是,并沒有童畫那么頭鐵或者悍勇,童聽自始至終都沒開啟過以太之眼,也沒東張西望過什么。在和季覺一板一眼的打過招呼,夸贊了兩句年輕人之后,便不再多說什么了。
而伴隨著一位又一位的訪客到來,祭拜之后坐下或者離開,原本看上去還有些空曠的告別廳,此刻居然已經擁擠到找不到位置來。
忙碌的工作人員還打算往里面搬板凳,可自始至終都沉默著的雷耀興卻抬起手來,揮了揮手。
已經不會再有客人了。
或者說,最后一位客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耽擱,來晚了。”
輪椅上,臉色略顯蒼白的男人咳嗽了兩聲,對身旁的司儀吩咐:“來之前請人買了一些鮮花過來,請幫我擺上去吧。”
在他身后,獨臂的蒼老男人揮手,將傘收起,一串稀疏的雨水從傘尖落了下來,帶著隱隱的猩紅。
“哥!”
最后面瑟縮的陳玉帛終于抬起頭來了,看清來人之后,眼睛一亮,幾乎眼淚都快流出來。
可除了他之外,居然再沒有人說話。
只有輪椅碾過地面的細碎聲音,直入靈堂。
靈堂靜寂,雨聲細密。
“好久不見。”
靈前,陳行舟淡然抬眸,向著雷耀興問候:“興少,別來無恙?”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自昂長悶熱的潮風里,遠方陰云之中的電光橫過。
傳來了天動的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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