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不死,必有補刀
雖然物理學在各種作品中已經不存在了,但這不妨礙大家依舊活在一個非常物理的世界里。
作為天門大學機械工程系大二很快就大三的在校學生,季覺自然不會質疑自己將來安身立命的基礎,可這手表實在是太過古怪。
太多搞不懂的地方了,可以說每個地方都透露著工藝和設計的離奇。
但他也不敢拆,只能放在以后找機會……遺憾的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機會沒找到,他自己反而戴習慣了。
怪就怪唄,難道還能扔了不成?
少年靠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筋骨,才發現,桌子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盤西瓜,回頭才看到其他人早就吃完了,正在閑聊。只有寫作業的老幺從柜臺后面探出頭來,對自己這一份虎視眈眈。
“謝謝陸媽!”
季覺笑了笑,招手示意孩子過來,將自己那份分了他一半。
“小季,你那個什么……”陸媽忽然想起來,一拍腦袋:“緊急……救援員的考試,怎么樣了啊?”
“剛報上名。”
“不對啊。”陸鋒反應過來:“去年你不是考過了么?”
“去年考的部分是緊急救護。。”
季覺笑了笑:“今年我在學校極限運動社里幫忙了一段時間,我想順帶把傷病員救援考了,這下也算是二級救生員了。”
“有用嗎?”
陸鋒不解,他印象里的救生員——陽光沙灘躺椅大褲頭,無所事事的曬太陽,吹吹海風看大波,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幫忙涂防曬油,用嫻熟的經驗和忙碌的夜晚贏得顧客的贊賞。
可這和季覺這種每天恨不得掰成四十八小時的卷王完全不搭啊!
“你這又過來幫忙干活兒,又去上大學,還忙著論文……考這個干啥啊?感覺沒啥用啊。”
陸媽聞,發動技能——老娘的怒視!
在學習至上論的死忠信徒陸媽的眼里,學習好的孩子干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像是陸鋒這種大學沒考上去當兵退役之后在家無所事事的街溜子,自己不上進就算了,竟然還膽敢質疑好孩子?
莫非老娘的大耳瓜子不利呼?
“沒辦法,畢竟我比較倒霉嘛。”
季覺自嘲的笑了起來,展示著手上早上才被a4紙劃開的口子。陸媽沉默,看著那一道從季覺脖子上爬出來的傷疤,許久,無聲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電腦!電腦!”
二姑娘震驚,指向了季覺身后:“電腦冒煙了!”
“等等,臥槽……”
季覺大驚失色,回頭看向桌面的文件,還沒有來得及動作,電腦就黑屏了,再無反應。
徹底歇逼。
是電源燒壞了。
一番檢查之后,季覺無奈得出了結論:畢竟是老電腦了。
實際上,說是老電腦……不如說是季覺從各種四五手配件里攢傳來的歷戰縫合怪,史詩級弗蘭肯斯坦。這么多年來縫縫補補,更更換換,屬于原本電腦的可能就只剩下一個框子了。
不幸的是,這種活兒干一半電腦宕機的事兒已經不止一次。而不幸中的萬幸是,季覺因此而患上了保存強迫癥。重要文件絕對硬盤、云端和手機一式三份,而且每次停下來都會習慣性的按保存鍵。
如果運氣好的話,只損失了幾百字而已,回頭重寫一下就是。
反倒是電腦……
季覺撓了撓頭,只能等會兒去街對面二手維修的‘垃圾堆’里翻翻看,有沒有還能使的電源了。
至于買新電腦?
攢攢錢倒是沒問題,但就怕掏空幾個月積蓄,前腳剛買了新電腦,后腳不小心一杯水倒上去……
那自己除了無能狂怒掉小珍珠還能怎么樣?
反正他是對自己的鬼運氣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打記事兒起,季覺的運氣就沒好過。
拆方便面沒調料包是司空見慣,撕手皮撕下一整條簡直理所當然。
小學整個班去春游只有他一個人差點被人販子拐賣,中學時流落街頭,想要打工賺學費卻一頭扎進了傳銷窩點,好險反應的快才及時跑路。后面就連來大陸汽修店找工作的時候,因為不小心從后門走進來,差點被剛剛退伍回來的陸鋒當成了賊,一個飛踢當場送走……
各種斑斑血淚,實在是一難盡。
這么多年下來,他能活著考上大學,只能說福大命大。他還以為自己能否極泰來,結果開學
大難不死,必有補刀
自己率先拆開來,就著空調的涼風狠嗦了一口,頓時便忍不住舒坦的嘆了口氣,絲絲縷縷的甜意和冰涼從嘴里擴散開來。
這下就連外面的大太陽也不可怕了。
冰棍最好了。
他哼著歌出門,準備回店里,卻聽見了刺耳的聲音。
來自身后。
街上,一輛滿載著廢紙板的三輪車忽然像是沒頭沒腦的蒼蠅一樣,忽然從原本的軌道上拐出去,劃過了一道巨大的弧線。在人群驚叫的聲音里,刮過了街邊擺著籠屜柜臺,柜臺傾倒,籠屜滑落,熱水噴濺。
就像是狂飆的河馬一樣。
筆直的,朝著季覺沖過來!
“我叼——”
季覺下意識的咬碎了嘴里的冰棒,來不及躲閃,下意識的雙手抓緊車把,抬頭看向那個蹬車的老頭兒。
那老頭的雙眼泛白,到處都是血絲,嘴里正在往外吐著白沫。
像是突發羊癲瘋了,劇烈抽搐。
然后……
還特么不忘記死命的蹬車!!!
季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何苦呢,大爺,你都抽成這樣了……今天這人你是訛定了是吧?
瞬間的僵持,緊接著,車斗里堆積如山的廢紙板在慣性之下傾斜,掙脫了塑料繩的束縛,坍塌下來,拽著整個三輪車側翻在地上。
將兩人壓在了下面。
只看到廢紙板一陣震顫,再然后,才有一只手有氣無力的從里面伸出來,扒開了壓在身上的垃圾,季覺灰頭土臉的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