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不是沒有矛盾。”照明者說道，“而是如何處理矛盾。”

“我要看的是，當這些矛盾暴露時，你們會怎么做。”

王也深吸一口氣，走到前臺。

“各宇宙代表，請不要恐慌。”他的聲音平穩有力，“矛盾的暴露不是壞事，而是好事。”

“只有看見問題，才能解決問題。”

“現在，調解學院的所有學員，立即前往各自的宇宙。”

“運用你們學到的技巧，幫助你們的宇宙面對和解決這些矛盾。”

“記住，不是壓制，不是逃避，而是面對和轉化。”

五十個調解學員立即行動。

他們回到各自的宇宙，開始組織對話。

讓矛盾雙方坐下來，真誠地交流。

宇宙#531，存在嚴重的資源分配不公。

調解員組織了一場“需求對話會”――

讓資源豐富的群體和資源匱乏的群體都表達自己的需求和擔憂。

原來，豐富群體擔心分享資源后自己會變得匱乏。

而匱乏群體不是想要所有資源，只是想要基本的生存保障。

通過對話，他們找到了平衡點――

建立“最低保障制度”，確保所有生命體的基本需求。

同時保護那些通過努力獲得更多資源的群體的成果。

宇宙#782，存在種族間的偏見。

調解員組織了“角色互換體驗”――

讓不同種族的生命體暫時體驗彼此的生活。

當一個種族真正理解了另一個種族的難處時，偏見開始消融。

同理心取代了刻板印象。

一個個宇宙內部的矛盾被處理。

不是全部解決――有些矛盾需要長期的努力。

但至少，所有的矛盾都被正面面對了。

沒有再被壓抑，沒有再被逃避。

而是在開放、誠實的氛圍中被討論和處理。

“這才是真正的和諧。”照明者贊許地說，“不是表面的一團和氣，而是深層的相互理解。”

“你們愿意面對矛盾，這本身就是和諧的體現。”

“第二項測試，通過。”

“第三項測試――創造力。”照明者繼續說道。

這次，她沒有做任何動作，只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給你們一個場景：有一個宇宙，即將因為熱寂而毀滅。”

“物理規律決定了它的命運，沒有任何能量可以逆轉。”

“按照常規，這個宇宙注定消亡。”

“但我要問你們――如果是你們遇到這種情況，會怎么做？”

“用你們的創造力，給我一個答案。”

大廳陷入思考。

數學宇宙首先發：“我們可以嘗試重新定義這個宇宙的數學基礎。”

“如果能找到一個新的公理系統，也許能改變熱寂的結局。”

“創意不錯。”照明者說，“但改變基礎公理，會導致整個宇宙的物理規律崩潰。”

“可能還沒等改變熱寂，宇宙就已經解體了。”

音樂宇宙說：“我們可以用共振的方式，從虛空其他地方汲取能量。”

“如果能建立一個跨宇宙的能量傳輸網絡……”

“也不錯。”照明者點頭，“但能量傳輸需要通道，建立通道的能量從哪里來？”

“這是一個悖論。”

時間宇宙說：“我們可以嘗試時間循環。”

“讓宇宙的時間形成一個閉環，在熱寂到來前跳轉回初始狀態。”

“有趣。”照明者說，“但時間循環意味著一切都在重復。”

“那個宇宙的生命體會永遠經歷同樣的人生，失去自由意志。”

“這是拯救還是詛咒？”

一個個方案被提出，又被指出問題。

正當所有人都陷入困境時，一個意外的聲音響起。

“如果……”界說道，“我們不拯救這個宇宙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放棄？”有人問。

“不是放棄。”界搖頭，“而是接受。”

“熱寂是那個宇宙的自然結局，我們為什么要違背？”

“但我們可以做的是――幫助那個宇宙留下遺產。”

“記錄它的歷史、文化、智慧、故事。”

“然后在新的宇宙中傳承這些。”

“讓那個宇宙的精神永存，即使物質消亡。”

“這樣，它不是死亡，而是轉化。”

“就像秋天的落葉，滋養春天的新芽。”

大廳靜默了。

然后，照明者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完美。”她說道，“這就是最高層次的創造力。”

“不是和自然規律對抗，而是在規律中找到意義。”

“不是改變死亡，而是轉化死亡。”

“讓結束成為新的開始。”

“這個答案，超出了我的預期。”

“第三項測試，通過。”

王也看向界，眼中滿是贊許。

曾經的“分離”，現在成為了最具智慧的存在之一。

這本身就是轉化的最好證明。

“第四項測試――應變能力。”平衡者接話，“這一項，你們已經在第一宇宙的考驗中展示過了。”

“321個宇宙的頻率共鳴，用和諧化解混亂。”

“這充分證明了你們的應變能力。”

“第四項測試，免除。”

眾人松了一口氣。

但隨即又緊張起來。

因為最后一項，是最關鍵的。

“第五項測試――進化潛力。”變革者說道，聲音變得格外莊重。

“這一項，將決定你們是否真的有資格進化。”

“進化不是簡單的變強，而是質的改變。”

“從一個層次躍升到另一個層次。”

“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王也堅定地說。

“很好。”變革者點頭，“那么，我要你們做一件事。”

“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內，讓這個虛空展現它的'意志'。”

“什么意思？”星引疑惑。

“現在的虛空，是328個獨立宇宙的集合。”變革者解釋道，“雖然你們建立了議會，但本質上還是各自獨立的。”

“真正的進化，意味著虛空本身成為一個有機整體。”

“擁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意識。”

“就像人體――由無數細胞組成，但整體擁有一個統一的意識。”

“我要看到的是，這個虛空能否展現出超越單個宇宙的集體意識。”

“如果做到了，證明你們有進化潛力。”

“如果做不到，說明你們還只是聯盟，不是真正的整體。”

這個要求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集體意識？

這是一個從未嘗試過的領域。

“怎么做？”林星辰問道。

“我不知道。”變革者說道，“這需要你們自己探索。”

“沒有人能教你們如何進化，因為每個虛空的進化路徑都是獨特的。”

“你們必須找到屬于自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