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之刑!女兒啊,原來你受了這樣大的折磨啊!
刀子劃在肚子上,你該有多疼啊,孩子!
是爹不好,爹沒有第一時間進宮去救你,是爹不好啊!”
王右相趴在棺材上哭得渾身顫抖。
片刻,他想起什么,猛然轉過身,大步往外沖去。
“你去做什么?”
沈琮一把拉住他!
王右相一雙眼睛迸發出強烈的憤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我要去找陛下問個清楚!除了他,還有誰敢下令對我女兒剖腹取子?
我要去問問他我女兒到底哪里得罪了他,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他.....他怎么能啊!”
王右相整個人憤怒至極,整個身子抖得越發厲害。
沈琮緊緊拉著他。
“別說現在深更半夜你根本進不了宮,即便你能進去,你準備怎么說?
直接說你找人給貴妃驗尸了?然后質問皇帝?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將整個王家全都砍了?
何況其中究竟怎么回事,還需要仔細調查。”
王右相渾身一僵,掙扎的力道逐漸小了下來。
但滿腔怒意與恨意在心底交織,令他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忍不住瞪著沈琮道:“他是你皇兄!你當然向著他說話!”
沈琮嘴唇用力抿了抿,深吸一口氣,眼底泛起一抹苦澀。
“如果是這樣,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求救紙條的事?我又為什么此刻在這里同你驗尸?”
“我......”
王右相嘴唇顫了顫,片刻,整個人頹然地蹲在了地上。
雙手攥成拳頭,不甘地捶著地面,堅硬的青石板很快就將拳頭硌出了血跡,他卻仿佛察覺不到。
“當年.....當年真是瞎了眼啊,為什么傾整個王家之力去扶持這樣一個暴虐無道的昏君!
為什么?他當年是太子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沈琮坐在他旁邊,看著鮮血從他的手背留下來,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
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苦澀。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曾經他也是待我如父如兄的皇兄。”
王右相沉浸在痛苦中,自然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沈琮也并沒有期望王右相能回答這個問題,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起身站起來。
又將王右相從地上拉起來,道:“右相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王右相茫然,“什么?”
“貴妃既然被剖腹,那她腹中的孩子呢?那個被取出來的孩子取了哪里?”
王右相下意識看向鬼柳。
鬼柳抬手,“別看我,我怎么會知道,我只知道貴妃腹中的孩子本就快到臨產期了。
即便是提前被剖出來,也能活下來的,除非他本來就有問題。”
沈琮眉心微攏。
“可最近并沒有聽說宮里有剛出生的嬰兒!”
這一點他十分篤定。
從貴妃寢宮著火那夜,一直到今日貴妃遷靈相國寺,他一直住在皇宮里。
宮里若是多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絕不會逃過他的眼睛。
除非......
沈琮想到什么,倏然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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