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說自己病了,把我娘親留下侍疾,為什么我娘親會一身傷?
我娘親身上的傷是外祖父打的嗎?娘親她做錯了什么事,外祖父為什么要打她?”
她的聲音響亮又清脆,在整個花廳回響。
宋侍郎下意識轉頭先看了一眼沈琮。
沈琮不語,只是一味的低頭擼著雪鷹,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李南柯的話。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氣,黑著臉斥責李南柯。
“放肆,我是你的長輩,你怎么能這般無禮和我說話,這就是你平日里學的規矩?”
李南柯深吸一口氣,扯著嘴角露出一副笑臉。
但說出來的話卻比剛才還要扎心。
“敢問外祖父為何要打我娘親?外祖父是我娘親的親爹嗎?
現在的親爹都是這么打女兒的嗎?外祖父對我姨母和舅舅也是這樣非打即罵嗎?”
宋侍郎......
“你娘親忤逆尊長,我不過是教育她行事不可悖逆,這是為人父母的職責所在。
怎么?難道子女不論做什么事,做父母的還說不得,打不得了?”
宋侍郎黑著臉怒斥。
李南柯轉頭看向門外走進來的紫蘭。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看起來比原來少了兩分狼狽。
“紫蘭姐姐,你來說外祖父為何要打娘親。”
紫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紅著眼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今兒早上的事說了一遍。
“宋老爺逼著世子夫人把昨日在汴京府衙門才拿到的銀錢還回來,而且還要求夫人寫悔過書。
將一切過錯都承擔下來,就說是她受了錢媽媽和劉掌柜的誤導才有了昨日的事兒。”
“世子夫人不肯寫,宋老爺就用藤條抽我們,還逼著我們去跪祠堂。”
宋侍郎仿佛被踩中尾巴一樣,指著紫蘭怒罵。
“賤婢住嘴,我教訓自己的女兒,天經地義,便是誰也不能說我做錯了。”
李南柯小臉鼓了鼓。
“外祖父這話不對,昨日汴京府的衛大人已經斷清楚了案子,也認定了娘親是受害者。
今日外祖父卻逼著娘親認錯,寫悔過書,說明外祖父根本就不認同衛大人的斷案。
可兒要去汴京府再去求見衛大人,請他再好好斷一斷這樁案子。”
宋侍郎額頭青筋跳了又跳。
該死的,李南柯怎么這般牙尖嘴利。
衛是多么難纏的人,若是讓他知道了,定然要來找他理論呢。
更重要的是眼前他還在禮部官員的考察期內,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傳出任何不利于他的消息。
可要是讓他拉下臉來,和李南柯一個小孩子低聲下氣說話,宋侍郎又做不到。
只能勉強黑著臉道:“我是你娘的親生父親,教訓她幾句也是為了她好。
哪里能因為隨便一點事情就要告上衙門,總之,還是你娘不懂事,不然我也不會一怒之下打她。”
宋依倏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宋侍郎。
蒼白的嘴唇顫啊顫,渾身都在顫抖得厲害,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南柯小臉抿得緊緊的。
“照外祖父這么說,你打了我娘親,是為了她好,所以她不應該生氣,反而還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宋侍郎重重哼了一聲。
“天下父母教育子女天經地義,子女如果不聽父母的話,那就是忤逆不孝。”
李南柯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忽然間眼睛一亮。
“若是按照外祖父的意思......”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