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森沒有回應。

裴玉已經急得情緒發躁，轉頭看他，發現他的目光越過矮身位的她，看向更遠處。順著他的視線，裴玉措手不及地對上一張無比熟悉的面龐。

“哥……”

她如同卡了殼。

梁靖森突然牽住她的手，裴玉怔松回神，人已經被他拉著走向臉色不算好看的裴潤。

到人少的位置，梁靖森把手中的行李箱交給裴潤，面色寡淡，嘴角掀起的笑卻不失禮貌：“好久不見，裴潤哥。”

裴玉站在兩人之間，明顯感覺到在暗流涌動的微妙氣氛，沒有出聲驚擾，也沒抬頭，就垂著眼睫，裝起不明所以的鵪鶉。

見往日和自己大打出手過的妹妹的前任還能對他笑出來，裴潤雅潤的面容浮起一抹譏誚：“可不敢和梁總攀私交，還是喊我名字吧。”

“……”

裴玉眉心皺了下。

下一秒，她掙開他的手，走到哥哥前面，神情露出為難：“哥，我們走吧……”

梁靖森看著空落的手掌，指尖顫了下，才握拳收回。再抬頭，他拿出生意場上游刃有余的從容：“我沒和你攀私交啊，如果真攀，我就該和小玉一樣，喊你一聲哥。”

小玉……

在裴潤眼神明顯透出不耐時，裴玉低聲呵止：“梁靖森，你有完沒完！”

梁靖森挑釁似的揚眉，輕慢表情似笑非笑，什么都沒再說。

空氣中浮著若有似無的對峙感。裴玉悄悄扯了扯裴潤的衣袖，想拽著人先走，可她偷著用力，那截深灰色西裝紋絲未動。

她這才發現哥哥始終保持著防御姿態，大掌按在行李箱拉桿上，另一只手將他半攏在臂彎里，與梁靖森平視時，兩道挺拔身影在人潮流動的環境中無聲較量。

裴玉不想他倆再因為她吵到一起。

“哥……”

她語氣無助：“我們先走吧，別理他了……”

裴潤收回目光，不想嚇到妹妹，笑著嗯聲：“走，這就走。”

梁靖森只靜靜看，多余的字一個沒說。

但他的眼神太過熾熱，帶著濃郁的眷戀落在裴玉身上，讓裴潤難以忽視。他帶著妹妹站到他的對立面，沉糲嗓音一字一頓：“不管你對我妹還抱著什么心思，勸你就此打住。有我在，她選誰都不會選你。”

“……”

裴玉垂著眼，沒有看對面的梁靖森，但心跳卻如擂鼓般震著耳膜。她分不清，是被兄長的話刺激到，還是緊張梁靖森即將給出的答案。

\"腿長在她身上。\"梁靖森聲線裹著霜色，尾音偏又揚起輕佻的弧度：\"哥哥管得住么。\"

什么意思？

裴玉感覺話鋒轉移到她身上，猛地抬頭，撞進對方灼人的目光里。不想哥哥誤會，她連連擺手，就差舉指發誓：“哥你放心，我以后絕對不找他。”

空氣驟然凝固。

兩個男人臉上的神態各不相同。

梁靖森嘴角還殘存著未褪盡的笑意，眼尾卻已斂起，深深看著她：“不見我？”

“……”

裴玉心里特別為難。

這場面好像又回到當年，矛盾隨時都可能大大激化。但她這次沒有意氣用事，避開回答，拉著裴潤的胳膊就走，假裝匆忙：“哥快回家吧，我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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