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終于走出黑森林,重見天日。
陳觀樓嗷嗚大叫一聲。
解脫了!
他恨張道合,找了這么一個破地方。縱然得到了機緣,他依舊不爽。
他要去集鎮,去有人的地方,飽餐一頓。
有熟悉當地的教匪向導帶路,后續的路程快了許多。
進入鎮子,洗漱飽食,狠狠睡一覺。
他不困,但他就是想睡。睡覺好似一種儀式,意味著他回歸人類社會,開始過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正常生活。
歇過后,繼續往大荒外面走。
再次來到聚寶鎮,見到久違的鴻運客棧掌柜。
掌柜還記得他,準確地說印象深刻,終身難忘。見到他的那一刻,表情好似見了鬼。
“你,你還活著?”
“你盼著我死?”陳觀樓似笑非笑地盯著對方。
“我聽人說,你進了森林。你竟然活著出來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竟然知道我進了森林。”
“大荒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個外地佬進入了黑森林。”掌柜如此說道。
陳觀樓蹙眉,“大荒又大又荒,人煙稀少,消息傳播這么廣這么快?”他怎么就不信。
“客官有所不知。大荒有各種大小商隊,二道販子。這些人串起了大荒的消息網。再說了,你前往森林的路上,也沒遮掩痕跡。沿途村落都認得你。這么長時間,大荒就你一個面生的外地佬,一說起你,大家都知道了。”
陳觀樓萬萬沒想到,在大荒自已竟然是名人。
“他們你認識嗎?”
陳觀樓指了指帶路的教匪,還有坐著喝茶的張道合。
掌柜的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著面熟,有點想不起來。”
陳觀樓了然一笑,“吩咐廚子,給我整治一桌上等酒菜。就在大堂吃。”
“好嘞!誠惠十兩銀子,童叟無欺。你是知道我們這的物價,不分本地外地,都是一個價。”
陳觀樓呵呵冷笑,教匪向導趕緊上前付賬。
他坐在張道合對面,自已倒了一杯茶喝。
“當初進入大荒,找不到路,瞎轉了好幾天才找到這里。這家客棧我住了三天,是家黑店。喜歡在飲食中下蒙汗藥。”
掌柜:……
說他壞話的時候,能不能背著他。
他已經吸取教訓,從今以后,絕不對陳姓客官下蒙汗藥。
張道合聞一笑,“要不要換個掌柜?”
“你做主?”
“大荒這地,說復雜復雜,說簡單也簡單。稍加梳理一番,各種關系網都清楚了。這家客棧背后東家,略有交情。”
“不用了!”陳觀樓舉起茶杯沖掌柜晃了晃,“掌柜已經吸取了教訓,我賭他不敢再下藥。”
掌柜:……
只能尷尬的賠笑。
好委屈!
此時一個婦人從后院出來,手里還抱著一摞賬本。
婦人很瘦,瘦得像個干尸,一張臉皸裂,臟兮兮的,似乎很長時間沒有洗臉。手上有幾道刀口疤痕,全是抵抗傷。年紀看起來三十好幾。不過可以確定,實際年齡肯定沒那么大。仔細看她五官,長得極好。若是臉上能養點肉,洗干凈臉,容貌定然不俗。
婦人身后還跟著一個小男孩。男孩的表情又猥瑣又諂媚又膽怯又狂妄,很復雜。
諂媚膽怯是沖著掌柜,猥瑣狂妄是沖著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