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陽扭捏道“世子,我能否也給章姑娘寫一封信。”
宗肆看了他一眼,屈陽喜歡章和,對他而,并非壞事,待日后屈陽得到提拔,與章和也算得上相配。
“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些年頭了,待回京,也該升一升了。”宗肆淡淡道。
屈陽忙下跪磕頭道“多謝世子。”
他也能看出來,宗肆今日心情極好,恐怕也就只有世子成親那日,能與今日相比之了。
“前些時日,郎中來給世子妃看了身子。”屈陽事無巨細的同他稟告道。
“傳他來問話。”宗肆沉吟片刻道。
寧芙那邊,在前院看見了同樣一身鎧甲的寧諍,最近戰事緊急,他又是葉大將軍手下的重用之臣,說是心腹也不為過,葉大將軍慘敗,寧諍力挽狂瀾,其勞累程度,也可見一斑了。
他曬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身上也包扎著傷口,看見她,倒是依舊眉飛色舞地喊了一句“阿芙。”
倒是并無半分愁容的模樣。
“兄長的傷勢如何了?”寧芙心疼道。
“不必憂心,都是些皮外傷,敵方六人包夾我,最后都死在我手中了。”寧諍笑著道,本想伸手捏捏她的臉,又想起她已嫁人了,便將手收了回去,這卻讓他有幾分悵然若失,不過想起宗肆如今對阿芙的態度,有釋然了。
叫他小時候對阿芙冷冷淡淡,現在還不是阿芙說什么,他得聽什么。
“怎么胖了?”寧諍隨即又補充道,“不過我妹妹,胖了也好看,也是誰都比不上的。”
“傅姐姐也比不上?”寧芙笑盈盈道,“我要跟傅姐姐告狀。”
寧諍干咳了幾聲,到“阿芙,別欺負哥哥了。”
寧芙便不打趣他了,而是正色道“兄長最近可有瞞著我的心事?”
寧諍茫然道“我有何心事?”
寧芙見他這副模樣,一時不由費解,他不像是在隱瞞自己,難不成這一世,因為前面的事都有了變化,兄長的結局,已在不知不覺間,有了變數?
“哥哥,戰場無情,你一定要小心些。”寧芙想了想,道,“也許會有人在此時,算計你。”
這話,宗肆也與他說過,加之不想讓妹妹擔心,寧諍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還得回去,和傅姐姐成親呢。”寧芙道,“等戰事一安定,你們便能成親了。”
寧諍眼中不由多了幾分笑意,點了點頭,那是對幸福的憧憬,那一日,也是他期盼許久的。
用餐時,宗肆也提了一句,寧芙日后還會圓潤,多做幾身衣服,今日他就休在書房。
寧芙點點頭。
寧諍便放下筷子,冷臉對宗肆道“我妹妹圓潤再多,那配你也是綽綽有余,你要是嫌棄阿芙,我帶她回國公府便是。”
宗肆也難得有被質問住的時候,隨后才沉聲道“阿芙是有了身孕。”
寧諍呆住了。
隨后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瞧瞧我,簡直是根木頭。”
寧芙忍不住彎起嘴角。
夜間,宗肆卻還是未去書房,還是想與她黏在一塊,兩人光是抱著,他就覺得安心。
寧芙同他說起兄長的事來。
宗肆道“我也試探過他,并未發現,他有任何不對之處。”
“也許是,上一世之事,不會再發生了。”寧芙道,“可是我想,兄長未必不會招來其他的禍患。”
宗肆沉吟片刻,道“我日日跟在他身側,若是發現不對之處,我自會注意。如今你兄長在戰事上,立了大功,上一世忌憚于這事的,恐怕是孟澤,至于這一世,恐怕是敬文帝。”
上一世國公府,已經沒落了,只剩寧諍,爭得功名利祿,圣上不忌憚國公府,自然也不忌憚他。
可這一世,國公府蒸蒸日上,敬文帝卻是未必如此了,他恐怕不愿意看見國公府和宣王府的聯合。
宗肆漫不經心地想著,只要寧諍一死,若是再算計自己,未能救下他,國公府未必不會覺得他是為了利益而不救寧諍,兩府之間,自然會心存芥蒂。
他與寧芙之間,便也會心生隔閡。
“阿芙,我不會為了利益,棄你家人不顧。上一世我也許會如此,可是這一世,我們孩子都有了,你是我的全部,若是我有不足之處,你不要那般懷疑我。”宗肆同寧芙道。
其實這話,卻也不是完全不惹人猜忌的,也許是故意提前如此說,以洗脫自己的嫌疑呢?
可是寧芙就是愿意相信他,他這一世,最近的表現,一直很可靠,于是她保證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懷疑你。”
宗肆便是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治愈。
先前再多的不滿,再多的怨恨,也一次次的化作灰燼,隨風而去,如今再想起父兄對他的背叛,也顯得那般微不足道了。
宗肆與寧諍,第二日晚間,便得回軍營了,本來宗肆也不該回關內,只是為了讓寧芙見見寧諍,才趕回來。
寧諍笑著猜了好一陣,寧芙懷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又問宗肆。
“女兒與兒子,我都喜歡。”宗肆相當認真道,并無半分敷衍,也不厚此薄彼,他的孩子,自然是一等一的女君公子,是男是女,他與阿芙都會好生教育。
“小時候,你對阿芙,還那般嫌棄,想想這命運,倒也神奇。”
宗肆不禁莞爾,小時候的宗肆,必然不信,他日后娶的人,是阿芙。十余歲的宗肆,已聽過父母說起過無數女君,可其中從未有過寧四。
寧芙則在宗肆離去之后,感受到了幾分失落感。
不過幾日之后,在和縣任職的陸行之與水瑩夫婦,卻是來了關內小城。
寧芙與陸行之的見面,便正好是林世城夫人的府上。
陸行之的視線,第一瞬間,就落在了寧芙圓潤的身子上。
他的情緒,似乎有了很明顯的波動。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