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一事,若不由孟澤自己平定,而是依舊需要宣王府出面,恐怕會被認定為能力欠缺,是難以穩定穩定人心的。
加之孟澤一派,不少本就是親宣王府的,如今宣王府受制,才不得不轉投于他,換句話而,這還算不上孟澤自己人。
敬文帝將北地之事交由他管,恐怕也是希望孟澤能吃下宣王府的政治遺產。
此時若是宗肆未死,孟澤自然急切。
寧芙收回思緒,看向孟澤,裝出有些茫然的模樣,似是沒聽懂他那番“第一外戚”的許諾。
“若有一日,父皇真這般看重我,讓我登上那個位置,我定會讓寧表妹與我一起共享這份榮耀。”孟澤拉著她的手道。
只要他當上皇帝,他一定讓她當皇后,也許他會有其他女人,但絕不會虧待她。
不過寧芙是不信男人的承諾的,便是當了皇后,日后那個位置,也不一定做得安穩。
“六表哥,我該回去了。”寧芙道。
孟澤心中難免罵她不識好歹,笑道:“聽聞前些時日,表妹在溢香樓門口,救了個小姑娘。”
寧芙想了想,便坦誠道:“她被父母發賣到那腌臜地,我見她可憐,是以便替她贖了身,她本有意跟著我,只是我阿母交代過我不準在外亂好心,若是將她帶回去,阿母得刨根問底,是以我只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自己去討生活。”
“原是如此,寧表妹倒是個心善之人。”孟澤便也未再多,“我讓我的貼身侍衛,送寧表妹回去。”
待回到國公府,她便與父親說起了同孟澤的交談,意在讓父親小心孟澤。
“你最近,怎與他見得這般頻繁?”寧真遠蹙眉道,他隱隱猜測女兒背后似乎另有打算。
“北地之事,父親可有聽聞?”寧芙道。
“最近頗為動蕩。”寧真遠道。
“父親以為,孟澤能否解決好這事?”她又問。
“他雖是皇子,但在軍中根基太淺,不如四殿下,手中有葉大將軍這張牌,一時恐怕難成。”寧真遠道,是以孟澤會打阿芙的主意,晉王雖也同四皇子親近,可畢竟與康陽關系匪淺,若是阿芙嫁給孟澤,孟澤便有拉攏的機會。
“正是他根基淺,是以會打父親的主意,只是父親莫要拒絕他,暫且委婉表達自己有意,拖著便是,北地之事,是輪不到他來處理的。”寧芙道。
輪不到孟澤處理,那北地之事,還能由誰處理?自然是宣王府了。
只是無人知曉宣王府如今的打算,宣王府似乎也一蹶不振,女兒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非……
寧真遠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這是何意?”
寧芙沉思片刻,如今父親誤會她與宣王府有牽連,也不是壞事,省得在替孟澈針對宣王府之事上,過于盡心盡力,只是自己如何與宣王府有牽連,才合情合理。
她想到了宗肆。
宣王府當初跟她有過結親的打算,若是自己跟宗肆有牽連,那就說得過去了,這樣即便像父親透露些消息,父親也不會猜忌。
“北地之事,世子自會處理。”寧芙道。
寧真遠的表情微微一變。
看來父親對宗肆“死了”這事,也是略有耳聞的,恐怕上一世,也同樣如此。
寧芙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是否父親上一輩子,也參與其中,是以后來對于宗肆同意親事,才會那般驚訝,而宗肆從不親近國公府……
“父親可是也在宣王府一事上,助力四殿下了?”寧芙有些焦急地問道。
寧真遠重重地嘆了口氣,生在朝堂,又如何能不參與其中,如何不替自己的家族謀求利益,便是先前彼此有過恩情,不是一路人,早晚也會因立場決裂。
寧芙卻是有些恍惚,也難怪上一世,宗肆并不喜歡同她回國公府,便是前一夜,兩人溫存過,他也很少同她回門,那時她還以為,他瞧不上沒落的國公府。
“父親日后在宣王府的事上,還請慎重。”寧芙垂眸道,“也不必擔憂我與孟澤見面,我與他的親事不會有著落。”
而若非有孟淵交代的任務,她也不會見孟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