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微微一頓。
隨即心中生出一個猜測來。
宗肆甘愿為宣王府而死,也并不在意,宣王為家族而犧牲他,那為何上一世,他的性子會變得那般冷漠?
思及此,寧芙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
也許來追殺他的人中,有宣王府派來的。
寧芙心情復雜,她自己同樣是全心全意信任父母,如若得知阿母為了利益要她死,被最重要之人背叛,她會生不如死。
宗肆這一回,整整睡了三日。
寧芙都以為他要撐不過來了,心中焦急不已,卻也不敢頻繁外出,怕自己出去了,回來時會有人跟著,只能每日給他灌藥,第四天煎藥時,終于見他悠然轉醒。
寧芙便放下了藥罐,朝他走過去。
“世子睡了三日了。”寧芙告知他,語氣間也分明是松了口氣。
宗肆看著她:“你就這般守著我?”
“那總不能丟下世子吧?”寧芙道,“既然已經救下世子,我總不能又丟下世子,眼睜睜看著世子死去。”
宗肆眼中生出了幾分笑意,道:“可有吃的?”
那日來,寧芙帶了些干糧,這幾日她便都吃的這些干糧,這吃食難入口,如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才不會吃這東西。
“只有些干糧,不知世子可否接受。”寧芙道。
宗肆頷首,只是這傷口,起先倒是不疼,這過了幾日,反而疼得手都抬不起來。
寧芙看他那般勉強,便將干糧遞到他唇邊。
宗肆眼神閃爍,隨后將干糧輕輕含進嘴里。
寧芙喂多少,他吃多少,并無半分挑剔。
其實眼下她喂他什么,他大抵都會覺得好吃,因為心境不同,寧芙對他這般細心,他很喜歡。
“委屈世子了。”他才醒,寧芙喂了半塊餅子,就不再喂他了。
“在北地時,若是戰事急迫,吃的還不如這些干糧。”宗肆卻道。
寧芙有些遲疑道:“世子眼下境遇,宣王府可會來相助?”
宗肆的臉色,卻是有些細微變化,沉思片刻,他并未隱瞞她,淡淡道:“我大哥并不希望我活著回去,至于我父王,他想保全王府,便會配合圣上,來殺我的人,不少出自王府。”
他頓了片刻,自嘲道,“王府中人,才更了解我,若非我放松了警惕,也不會傷到這種地步。”
來殺他的第一批暗衛,是宗亭的親信,是以他暴露了行蹤。
也難怪上一世,宗肆與宗亭間的相處,一直有種叫人形容不出的古怪,而宗亭似乎對他有些敬畏和討好,而宗肆卻極少將他看在眼里。
便是面對宣王,宗肆也很冷淡。
原來是有這層緣由在。
寧芙輕聲道:“世子心中,定然是極難受的。”
“眼下來看,倒也還好。”宗肆卻道。
寧芙不知道的是,她見到宗肆的那刻,他已在黑化的邊緣。
只是好在,她出現了。
“世子將藥喝了。”寧芙又道。
這卻也得寧芙親自喂。
宗肆醒來后,兩人待在洞穴中,又是另一番光景,他時時看著她,教她有幾分不自在起來。
寧芙有時想過走人,阿母也該急了,反正眼下他也無性命之憂了,可每回要走,他的傷勢都會嚴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