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那是不是傅姑娘?”穆六前幾日,見過一次傅嘉卉,這京中到處是她的生意,昨日游湖,也是她給安排得好船。
寧芙不由看過去,就見宗肆和穆六,站在幾步之遙的橋上,那橋似鵲橋,公子俊郎奕奕,女君溫婉大方,好不般配。
船上一行三人,都起身行了禮。
宗肆掃了一眼寧芙頭上戴著的木簪,便移開了視線,冷淡地應付了她們,便同穆六去了別處。
“宣王妃的眼光真是不錯。”衛子漪夸贊道,“平日里世子向來守禮,我還是第一次見世子,帶女君出來玩。”
傅嘉卉看了看寧芙,這不守禮的事,世子做得可不少,只是外頭人不知曉罷了。
不過眼下,她卻也不知道世子是何打算,在看到寧芙頭上的木簪時,不由問道:“寧妹妹這支木簪,倒是別致,是從何處買的?”
“是陸公子送的。”寧芙坦坦蕩蕩道。
傅嘉卉頓了頓,想起了那支被退回的白玉蘭簪,似乎摸到了些頭緒,一時神色復雜。
若是她,恐怕也會想不通,那萬金難求的羊脂白玉打造的簪子,輸在了哪里。
穆六看了眼身旁的宗肆,只覺他有些走神,便問道:“世子在想什么?”
宗肆道:“穆六姑娘想吃什么?”
“你日后是我夫君,你的心事,難道不該告訴我?”穆六問。
宗肆有些不耐,兩人分明還未說上幾句話,也未談及過親事事宜,不過是一起游玩了兩日,何來夫君一說,不動聲色道:“我先前便同六姑娘說過,帶你出來游玩,是盡地主之誼。”
“宣王妃喜歡我,我對你也很滿意,我們的親事,不會有問題的。”穆六道,原先她還有些怕他,但見過幾次后,她便覺得她從小就沒人不喜歡她,與宗肆相處多了,他肯定也不會是例外。
這卻是把宗肆的看法,給排除在外了。
女君雖禮儀得體,可到底是被人捧著長大的,骨子里還是認為,自己想要的,總能得到。
宗肆勾起嘴角,并不語。
穆六只覺他這樣的笑意,危險而迷人。
不過換成屈陽,就知道世子這分明是不耐煩了。
“我還有事,阿凝一會兒會來陪六姑娘。”宗肆在她這般沒分寸后,自然得抽身。
“可是我想要你陪著。”穆六道。
宗肆卻不再耽誤,在宗凝來了后,便起身離開了。
翻身上馬時,也正好撞見寧芙同衛子漪上馬車,她分明看見他了,也依舊當沒看見。
宗肆頓了頓,回了王府。
北地戰事漸趨尾聲,宗鐸得赴北地一趟,兩人談完正事,忽聽宗鐸道:“前幾日我在陸府,碰到了寧四姑娘。”
簡單一句,卻是心緒萬千,其中滋味,只有宗鐸自己懂。
宗肆像是沒聽見。
宗鐸也就沒再說什么。
北地那邊物資未到,宗肆已有幾日未休息好,今日才得空睡了一覺。
夢里,寧芙和陸行之手牽著手,兩人逛著鋪子,似乎親密極,宛若一對成婚許久的夫妻。
宗肆忍不住跟上去。
寧芙無意間回頭,看見了他,眉眼便帶上了笑意,看得他心跳一顫,一動不動地站著。
“郎君。”寧芙松開陸行之的手,朝他走來。
他也往前走了兩步,然后她走進了他的懷里,靠在他的胸膛上,宗肆緊緊抱住她,輕聲道:“我才是你郎君,對么?”
“當然是你。”寧芙道。
“那你為什么同他那么親近,卻躲著我?”宗肆忍不住問她,卻是失了風度,恍若自己是被拋棄之人,希望她能安撫自己。
……
宗肆醒來后,揉了下額頭,下床喝了杯茶。
去前院時,宣王妃道:“那寧四姑娘同陸府似乎是要結親了,行之替你辦事,日后對寧國公府,是不是得客氣些?”
宗肆微微一頓,道:“已經確定了?”
“看陸府與寧國公府的態度,不會有錯。”宣王妃道,“如今寧四跟了陸行之,倒也不錯,我就不必擔心她總惦記著你。”
宗肆淡淡道:“母妃對她,不必有那般敵意。”
宣王妃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他起身走了,那背影瞧著,倒是有種孤獨感,不由一愣。
寧芙那邊是在幾日后,收到了慕神醫的回信。
慕若恒讓她帶著衛子漪去一趟玲瓏臺。
“衛姐姐,這事你是一定得保密的,不準告訴任何人,咱們去了何處。”寧芙在去往玲瓏臺的馬車上叮囑道。
這一回找的借口,是她帶著衛姐姐去了清天閣,傅姐姐會替她們打掩護。
“你放心,我定然會保守秘密。”衛子漪見她是為了自己,感謝不已,又怎么會拖她的后腿。
只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衛子漪見那半裸的男子,還是羞紅了臉。
穿著男裝的寧芙,倒是一臉自在。
“公子,你許久未來,慕容可是一直等著你。”那領路的女子道。
“那便帶他來瞧瞧我。”寧芙輕輕扇著折扇,氣定神閑。
“公子隨我來。”女人道。
那慕容,正在撫琴,聽聞腳步聲才清冷的瞥過來一眼,隨后又低頭繼續撫琴,那清貴的氣質,倒讓人以為是哪家流落在外的貴公子。
“許久未見。”寧芙道。
慕容并未語。
“這陣子,有些忙碌。”
慕容淡淡道“是你被別人迷去了眼。”
“我還是記著你的。”寧芙風流道。
慕容垂下眼皮道“你沒有,你心里記著別人。”
仿佛她是那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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