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這么好的丫頭了。”寧芙笑盈盈道。
冬珠更想哭了:“我辜負了姑娘的信任。”
寧芙其實真的不太在意這事,失了身的男子,哪個會將這看成重事?便是十四五歲,大多男子身邊也都有通房了。而換成女君,這天似乎久塌了。
其實換成有權勢的女子,又有誰在意這個,外祖母年輕時,身邊的面首,那也是不少的。
而又不是她去引誘宗肆的,勾他枉顧倫常茍合,她的確無任何心理負擔。只是這事若是讓外人知道了,那后果定然是不堪設想的。
不過這事也不可能傳出去,那日知曉的幾人,也都是晉王心腹,無人敢胡說。
婧成來找了寧芙幾次,寧芙雖未像避著康陽那般,避著她,卻也比以往要冷淡了不少。
“對不起,阿芙。”婧成眼含淚水。
“你是外祖母養大的,自然事事不會瞞著外祖母。”其實寧芙事后,就差不多想明白了,外祖母為何會覺得她與宗肆有尾首,為何會以為她喜歡宗肆,除了自己溜去見了宗肆幾次之外,肯定是婧成與外祖母說了自己的事。
那日她與婧成,頭一回見面,婧成便發現了她的吻痕,她肯定告訴了外祖母。
這其實也怪不得婧成,是自己將心比心了,譬如她與阿母再親,也是不會將阿荷的私事,同阿母說的。
“我不知道祖母的打算,我只是怕你吃虧。”婧成的眼淚在眼珠里打轉,愧疚不已,“祖母這樣厲害,我想她定然是能替你討回公道的。”
寧芙在心里嘆了口氣,有外祖母這個強勢的長輩在,婧成外表雖學了幾分氣勢來,是以一開始,自己還有幾分依賴她,而實際她卻是實打實的單純姑娘,比起表姐,倒更像個妹妹。
“阿芙,你是不是再也不肯信我了。”婧成卻是真的難過,她好不容易,有了表妹這個玩伴,雍州的那些姑娘,雖捧著她,與她卻是不親的。
寧芙吃軟,見婧成如此,也就狠不下心了。
而康陽,寧芙卻是沒再見過。
這日天氣不錯,康陽舉辦了場詩會。
“那丫頭還是不肯出來?”
莊嬤嬤搖了搖頭,其實她也一直以為四姑娘性子好,卻未料到此次會這般。其實長公主心里,今日也不好受,其實她辦這詩會,也是因為京中姑娘貫玩這些,為了討她歡心。
“京中那邊還未傳來消息?”
“近日世子怕是剛到京中,還須思索對宣王府影響最小的計策,倒是聽聞,諍公子幾月后也該回京了。”
“阿諍與宗肆,向來也是玩不到一起去的,我倒是希望,他能同宣王府走得近些。”
康陽嘆了口氣,詩會結束后,去了一趟西苑。
寧芙正坐在秋千上看書,余光分明是瞧見康陽了,卻是未有什么動作。
康陽這輩子,從未同人低過頭,眼下倒是讓她頗為感慨,沒想到到頭來,卻要向小輩低頭。
“外祖母是會錯了你的意思,只想著替你將宗肆拿下。”康陽走到她面前道。
“他并非喜歡我,外祖母便是將他拿下,也變不了什么,他只會在想起被您算計時,也恨上我。”寧芙道,且她心里過不去的那道坎,也并非是這件事。
“他不滿我,卻不會不滿你。”康陽道。
寧芙卻不認同,那日最開始時,他對她也是有幾分冷意的,雖不是刻意對她,只是遷怒到了她身上。提及成親,也是他身為男子該有擔當,他離開那日心境有多復雜,她心中也有數。
只是他為何會從孟深身邊要走自己,她想不明白,只是知曉也絕非是愛意。
“外祖母要是知曉,你與他并未有過夫妻之實,絕不會這么做。”那時宗肆出現在她閨房之中,那般自然,而男女同在一張床上,怎會什么也未發生。
“我想去我父親那,待一陣子。”寧芙道。
不過也不久待,她不想讓阿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不然阿母會很痛苦。
“你要是想去,那就去吧。”康陽沉默片刻道。
其實若是寧夫人在這,就知寧芙難過的,可不是什么與宗肆如何,而是難過利用本身這件事,她一直在擔心康陽,便是連婚約也能當做籌碼去救她,而康陽什么都不告訴她,這才是傷了她的心的。
寧芙要去涼州一事,寧真遠也是提前收了信的。
涼州危險,他本不欲讓女兒來,但見女兒信中辭懇切,到底是舍不得拒絕。
“阿芙要來涼州,只是我走不開去接她。”寧真遠嘆了口氣。
這會兒,他正與陸行之在山上剿匪。
“我去吧。”陸行之看了一眼信道。
寧真遠沉思片刻,卻是沒有拒絕。
……
寧芙第一次來這涼州,就被震撼住了,隨她已聽過涼州險惡貧瘠,親自一見,卻還是震撼不已。
“姑娘,您在馬車中不要動。”冬珠看著眼前攔路的乞丐,小心翼翼道。
寧芙將馬車上帶的吃食,都拿去分發了。
忽聽馬蹄踏踏而來,寧芙抬起眼,便見一隊人馬前來。
為首身著護衛鎧甲的男子,正是陸行之。
男人勒緊馬繩,那馬便停了下來。
“四姑娘,我奉寧大人之命,前來接你。”陸行之看著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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