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萬年回到府邸,每每想到陛下收到的那封信,就想笑。
“好。”
“好一個安北侯。”
江萬年伏在桌上大笑,正巧趕上江瑩瑩回來。
見爺爺笑得那么開心,小姑娘臉蛋上浮現兩個酒窩,上前問道:
“爺爺,什么事這么開心呀。”
自己寶貝孫女回來,江萬年笑得更開心了:
“哈哈哈,你紅纓姐有消息了,如今嫁給了安北侯,當上了她夢寐以求的將軍。”
“呀,真的嗎爺爺,紅纓姐姐嫁給了安北侯?”
安北侯?
江瑩瑩想了想,就是爺爺前些日子總提起,擊敗韃子四路王師的安北侯。
戒酒多年的爺爺,聽說這等戰績后,當晚都喝醉了。
嘴里一直念叨,這才是我大御男兒。
江萬年寵溺的摸摸孫女腦袋:
“不光你紅纓姐有消息,就連你薛叔叔也自由了。”
“什么?薛叔叔也自由了?”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要知道爺爺為了薛叔叔的事,可費了不少力氣在朝中周旋。
江萬年開心,將寢殿與皇上對話,和自己辭官的事,一股腦都給孫女說了。
聽完后,小丫蛋驚得張大了嘴巴:
“爺爺,您辭官了,那葉叔叔父子怎么辦呢?”
聽到這里,江萬年神色略有些復雜。
“是啊,怎么辦呢。”
“我這一把老骨頭了,有些事,也該讓年輕人去處理了。”
拉著孫女的手,輕輕拍了拍:
“沒猜錯的話,過些時日,皇上就要問斬葉臻父子了。”
“屆時,再看安北侯如何應對吧。”
江瑩瑩緊張壞了,急切道:
“爺爺,如果那個安北侯置之不理呢?”
江萬年訝然,他沒接觸過陳息,并不了解對方是什么性子。
薛天岳跟在他身邊,想必會將葉臻父子的事說與他聽。
此子。
應該想好了應對之策吧。
不然,他不會攻占弘安城,更不會寫那封信。
占據雄谷關,對他來說已是天大的利好。
根本犯不著以身涉險。
要知道,弘安縣是虎衛營轄區。
京畿重地,豈容他這點兵馬亂來?
“他,應該能應對吧。”
“那他若是應付不來呢?”
江瑩瑩還是擔心,他們都不了解安北侯,萬一人家不管怎么辦?
難道真的讓葉叔叔父子問斬?
江萬年眼望著窗外,到時候只能舍棄自己唯一的底牌了,葉臻父子,他是必須要救的:
“如若這樣的話,只能將你父親的兵權交還于陛下,來換取葉臻父子性命。”
“爺爺...”
小丫蛋雖然年歲小,但生在權貴之家,自然知道兵權對家族的重要性。
之前的葉家,就是因為兵權太過于龐大,引起皇帝忌憚,再加上葉叔叔為人正直,不愿與世家門閥同流合污,才遭此算計。
對比葉叔叔,爺爺就顯得圓滑多了,雖然手中也有兵權,但不大不小正合適。
平時不參與朝中黨派紛爭,要命時兵權還能當作底牌來用。
可一旦將兵權交還皇上,江家可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江萬年清楚孫女的擔心,笑著安慰她:
“瑩瑩不必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先看看那位安北侯如何做吧。”
“老夫相信你紅纓姐的眼光。”
那孩子是他看著長起來的,她選擇的夫婿,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
他如今沒了官職,什么也幫不上忙。
急也沒用。
祖孫倆談心,陳息也正在與曹公公談心。
“公公,你這次回京拿了獎賞,升了官職,可別忘記我哈。”
曹公公都要哭了,按照你的意思寫那封信給皇上,咱家回去別提升官獎賞了,還有沒有命,都是兩說。
“侯爺啊,您可把咱家害慘了,咱家回去以后,必然人頭不保啊。”
陳息一瞪眼珠子:
“誰說的?”
“誰敢砍你腦袋,小爺砍他腦袋。”
曹公公說上沒說,心中暗道。
你就吹吧。
皇上砍咱家腦袋,你去把皇上腦袋砍了吧。
見他一副死了爹媽表情,陳息態度緩緩,給他開解:
“公公你看哈,咱倆認識多少天了,你還不知道本侯爺重情重義么,放心吧,回去指定升官發財。”
曹公公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咱倆認識多少天了?
滿打滿算,見過兩次面。
要不是因為你拿刀逼著我,咱家能寫那封信?
現在可倒好,你把咱家捆到你的賊船上,現在你的事辦完了,咱家死活與你再無關系。
怎么可能保咱家。
許是看出曹公公心思,陳息雙手捏著他兩個耳朵,強行將他腦袋對著自己,信誓旦旦保證道:
“你信不信,不出3日,皇上就會答應小爺的條件,將種子和牛羊給小爺送來?”
曹公公都無語死了,你管人家要多少東西,心里沒個b數么?
千車種子,萬頭牛羊。
你當大御物資,是大風刮來的?
馬上春耕,老百姓都吃不上飯了知不知道啊?
好家伙。
你瞅瞅你要的東西。
正是大御緊缺的物資。
皇帝除非腦袋被門夾了,否則誰能答應你?
“咱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