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對著院門開口:
“夫人,天色已晚不必久留,請回吧。”
治你二大爺治,給你點臉了,罵完人都不會道歉的主,自己才沒有那么賤皮子。
小姨被陳息突如其來的送客舉動,搞得不知所措。
低著頭,雙手捏著衣角,留不也是,去也不是。
尷尬的腳指頭在鞋里扣出個三室一廳。
樊妍一直留意著夫君,她就知道夫君不愛管蘇夫人的事,看來只能自己出馬了。
出了屋子來到陳息身邊,拉過他的手晃了晃:
“夫君...”
樊妍一開口,陳息哪里能拒絕,白了小姨一眼,沒好氣道:
“躺著。”
小姨聞一愣,躺著?躺哪里?
四周看了看,除了一個沒有馬的馬車棚,就只剩眼前這張桌子能躺。
難不成......
“說話聽不見是不是?”
陳息向桌子上努努嘴,就讓她躺那。
要不是娘子開口,自己才懶得管你那點破事,死不死與自己有啥關系。
厭男癥,我看你厭不厭命就完了,慣你那臭毛病。
小姨這下可愁壞了,這院子里光禿禿的,讓自己一個婦人躺在院中的桌子上,這也太難為情了。
陳息見她猶豫,繼續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對著院門開口:
“夫人,天色...”
“我躺。”
小姨見陳息還要趕自己走,哪里還敢廢話,恨恨一咬牙,下定決心照他吩咐的去做。
看著那張還有些水漬的桌子,小姨委屈的都要哭了。
一跺腳,最終還是躺了上去,眼睛閉的死死的,臉紅到脖頸子,渾身說不出的癢癢。
陳息一臉壞笑的點點頭,今天不光要給你治病,還要治治你的臭毛病。
找出一大塊樹皮,彎成喇叭筒子形狀,放在嘴前,扯脖子大喊:
“村民們都過來,村長為你們表演治病啦。”
一嗓子喊出還沒完,用手揉了揉大脖子筋,剛才喊的猛,有點抻著筋了,揉了幾下繼續喊:
“大家快來呀,都學學本村長是怎么治病的。”
這兩嗓子喊出來,全村沸騰。
“什么?村長要給人治病了?”
“沒聽說村長還會醫術啊,趕快瞅瞅去。”
“王家嬸子,快,別做飯了,趕快去看看村長治病。”
村民們都放下手里的活計,紛紛趕來陳息的小院。
不多時,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小院被圍的水泄不通。
“勞煩讓讓,讓讓。”
人群中擠進來一個白眉毛白胡子老頭。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是村長的徒弟,我理應站在第一排。”
張神醫很接地氣,此刻臉都不要了,為了和師父學點醫術,老胳膊老腿的,硬生生從擁堵的人群中擠了進來。
外面還有個小姑娘擠不進來,急的直跳腳,一邊蹦一邊喊:
“村長是我師爺,我也要站到第一排。”
有好心村民讓出一道縫隙,小姑娘連忙往里擠,使出吃奶的勁,終于擠了進來。
小鼻子上蹭了一層黑灰,臉蛋也沾了不少泥,喘著粗氣從懷里掏出紙筆,牢記使命一個字。
那就是...記!
小姨躺在桌子上,被陳息搞得徹底破防了。
她想過陳息會使點壞,沒想到他這么壞。
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村民,此時她才看明白了一切。
原來這張桌子就是為自己準備的,誰正經人家冬天院子里擺張桌子?
不過此時說什么都晚了,自己在窩窩村算是出了名了。
一個婦人家,當著全體村民的面被醫病,什么厭男癥厭女癥的,看治不治你就完了。
一個大家閨秀,又是白山縣唯二鹽鋪掌柜的,此刻在窩窩村.......
嘖嘖嘖,想想都過癮。
陳息滿臉笑容,沒想到自己威望可以啊,這么快就喊來了全村的人,雙手一攤裝作有些為難道:
“那個哈,大家都往后站點哈,不然本村長都要被擠出去了。”
陳息說完,突然一瞪眼珠子,指著一個要摸小姨屁股的孩童:
“那小屁孩別摸,這可是縣里的貴人,待會急眼了咬你。”
嚇跑了小孩,這貨又賤兮兮的向小姨問道:
“對了,夫人叫啥來著?我介紹給村民們認識認識。”
小姨用手捂住臉,嗚嗚嗚的哭個不停,自己不就是沒道歉嘛,至于這樣嘛。
早知道現在這樣別人圍觀,寧愿死在家里也不來了。
佐千千拉住陳息的袖子,左右使勁晃悠兩下,小姨都要被臊死了,委屈巴巴的開口:
“陳大哥......”
陳息見她那副委屈樣子,也覺得差不多得了,小姨都被自己整哭了,這事就算翻篇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遞給佐千千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后從懷里掏出一柄類似于小劍的東西,在火上燒了燒。
來到小姨面前,一臉正色道:
“捂好了臉,把鼻子露出來。”
小姨很聽話,知道陳息要幫他治病,一邊哭一邊把鼻子露出來。
張神醫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小姑娘拿著紙筆,隨即準備記錄。
嘈雜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村長這是要露本事了,一個個眼巴巴的盯著。
陳息瞇著眼睛,從小姨的鼻孔看去,里面就是一塊鼻息肉,不過受制于古代藝術不成熟,這東西光靠中藥還是太慢了。
今天他要動一臺小手術。
手指在鼻子上來回捏了捏,確定好方位,小劍伸進去,輕輕一挑。
小姨身子猛一哆嗦,一塊息肉從鼻腔里被取出。
陳息掏出備好的藥粉捧在手心,對準小姨的鼻子猛地一吹。
見藥粉覆蓋住傷口,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
村民們見村長治完了病,管他看懂看不懂的,鼓掌就完了。
小院中,掌聲雷動。
陳息輕咳兩聲:
“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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