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御島壹號已經是下午三點。
傅念安讓羅姨給靳懷岷做點餐食,想讓他先吃點東西再去看樂姎。
靳懷岷卻是擺擺手,“我飛機上吃過了,先看看小姑娘。”
傅念安便也沒有再客氣,帶著靳懷岷進了主臥。
樂姎還是處于昏睡的狀態。
靳懷岷為她診脈。
“心氣郁結導致的低燒,問題不大,小趙,把我的針灸包取來。”
小趙立即去取來針灸包。
……
針灸完后,靳懷岷對傅念安說:“針灸完再喝點藥,今晚應該就能退燒了。”
聞,傅念安點了下頭,心中暗暗松口氣。
他扶著靳懷岷走出臥室。
……
傅念安和靳懷岷在客廳沙發坐下來。
羅姨端來茶水,遞給靳懷岷:“靳老先生您辛苦了,喝點茶。”
“謝謝。”靳懷岷對羅姨客氣一點頭。
“您客氣了,我廚房里正熬著粥呢,我得去盯著,您有任何需要隨時喊我哈!”
“你忙你的。”
羅姨笑笑一點頭,轉身回了廚房。
樂姎正在坐小月子,沈輕紓特意叮囑她這幾天要留在這邊幫忙照看樂姎。
其實沈輕紓自己也很想來,但傅念安不認為這種時候是見家長的時機,沈輕紓便也作罷了。
客廳里,靳懷岷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水,隨后他放下茶杯,重重嘆聲氣。
他這一嘆氣,傅念安頓時預感不太好。
“外公,您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靳懷岷掃了廚房,又看向小趙:“你拿著我剛開的藥方去附近藥店抓藥。”
小趙識趣點頭,“好的。”
……
待小趙出門后,靳懷岷才看向傅念安:“小姑娘這身體……以后怕是很難再懷上了。”
傅念安呼吸一滯。
半分鐘過去,傅念安抬手撫了把臉,再開口,語氣無比沉重,“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本就是先天不足,這次流產加上情緒重創情況更不樂觀了,我早說過,她是先天不足加上后天幼兒時期喂養不當,寒氣沉積在體內,調理也只是一個未知的嘗試,總之,就現在從我的診斷來看,她不適合再懷孕,就算再懷上也是留不住,反復遭遇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只是徒增傷害。”
傅念安眉心緊蹙,雙手緊握成拳。
盡管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親耳聽到靳懷岷這些話,他的胸口還是悶得不行。
靳懷岷抬手拍了拍傅念安的肩膀:“我是覺得事已至此,不如找個機會和小姑娘趁早說清楚,免得拖久了,容易節外生枝。”
客廳里陷入一陣死寂。
傅念安低垂著頭不再說話。
靳懷岷說的他都明白。
但他不確定樂姎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
主臥房門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打開一道縫隙。
在靳懷岷和傅念安陷入沉默后,那道縫隙也悄無聲息地合上了。
臥室里,樂姎后背貼著門板,臉色慘白。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床上。
重新躺下來,緩緩閉上眼。
眼角有淚滾落,她雙手緊緊揪著身上的被子,指節泛白。
窗外的雪停了。
和傅念安一起度過的第一個冬天即將結束了。
還會有第二個冬天嗎?
樂姎不知道。
她的心被厚厚的冰霜裹住。
原來,命運從不曾眷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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