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宮人太監早已被驚動,遠遠看著,卻不敢上前。
那可是勇信侯。
恰好從御書房出來的威國公走到附近,也看見這一幕,嚇了一跳。
勇信侯跟自己女兒打起來了?
威國公:“哎喲喲,真不得了!”
威國公不由得升起幾分看戲的心情。
他忽然覺得分外安慰。
許靖央雖然也是逆女,可從未真的親自上手打過他,看看勇信侯那臉,被抓的出血了。
就在這時,一隊御林軍趕來。
為首的隊尉恰是趙元昊。
見到宮門前的混亂,趙元昊眉頭一皺,大步上前:“皇宮禁地,豈容爾等放肆!”
沈明彩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哭喊道:“趙隊尉救命,我父親要強行將我擄走!”
“我是賢妃娘娘宮中的人,娘娘沒允許我出宮,我父親卻不顧宮規,求趙隊尉為我做主!”
她淚水漣漣,楚楚可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勇信侯氣得渾身發抖,松開手,對趙元昊道:“趙隊尉,此乃小女,家中有急事,不得不將她先行帶走,至于賢妃娘娘那邊,本侯會單獨賠罪。”
沈明彩急忙反駁:“他撒謊!我家里根本沒出事。”
趙元昊目光在沈明彩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勇信侯。
他拱手:“侯爺,下官奉命巡邏宮禁,維護宮規。”
“沈姑娘既自稱是賢妃娘娘宮中之人,那么,沒有娘娘的手令或口諭,任何人都無權在宮禁之內強行帶人離開。”
“此乃宮規,亦是為保障各宮主子與宮人的安全,還請侯爺莫要讓下官為難。”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公事公辦。
在宮規面前,即便是侯爺,沒有正當理由,也不能在內宮門口強行帶走宮眷。
勇信侯臉色鐵青。
沈明彩早就躲去了趙元昊身后。
她暗中抹淚,卻時不時抬起眼睛,朝勇信侯投來一個得意的神色。
勇信侯心中寒冷無比。
他知道,今日是帶不走這個女兒了。
一股深沉的無力與悲涼涌上心頭。
“好,好……”勇信侯喃喃兩聲,不再看沈明彩,只是對著趙元昊拱了拱手,聲音沙啞,“趙隊尉恪盡職守,本侯無話可說。”
然后,他轉過身,步履蹣跚地朝著宮外走去。
沈明彩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心頭掠過一絲極快的不適,但很快就被自覺機智的慶幸取代。
母親說過,她做的事是對的,父親實在是太小心謹慎了。
等她以后成了寧王側妃,父親還會來感謝她今日的堅持呢!
沈明彩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斗篷和鬢發,對著趙元昊盈盈一拜:“多謝趙隊尉主持公道,明彩感激不盡。”
趙元昊微微頷首:“沈姑娘請回吧,宮門重地,不宜久留。”
“是,明彩這就回去向賢妃娘娘復命。”
沈明彩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昂首挺胸,步伐輕快地朝著內宮走去。
勇信侯腳步沉重,頭也不回地沿著宮道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