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冷淡地落在平王臉上,語氣冰冷:“四弟,你越發多話了。”
平王一點也不在意他說的話,反而輕笑一聲,更顯戲謔。
他看著蕭賀夜渾身風塵仆仆,奔雷四蹄沾滿雪泥。
想必是一路疾馳趕回來的。
平王倚著馬車窗子,嘖嘖道:“二哥不在京中這些日子,倒也不錯,至少本王去昭武郡主府用膳時,少了些礙眼的人阻攔,清凈得很,所以,我還以為二哥要年后才能回來。”
蕭賀夜握著韁繩的手,微微收緊。
他薄眸一冷:“你去打擾她了?”
這個“她”是誰,不而喻。
平王笑瞇瞇的,直接承認:“是啊,本想著臨行前,去跟許靖央告個別。”
“沒想到,她盛情難卻,非得留我用膳,唉,本王也是推辭不過啊。”
他故意頓了頓,觀察著蕭賀夜陡然沉下的臉色,慢悠悠地補充道:“對了,她那兒小廚房的手藝,當真不錯。”
“尤其是那道蒸桂魚,實在鮮美,本王與她相談甚歡,難得的愜意。”
蕭賀夜臉色微冷,覺得平王的笑太刺眼了。
平王說:“一想到要離京,真有些舍不得。”
“蕭執信,你已經成婚了,少去打擾許靖央。”蕭賀夜聲音威嚴,透著警告。
平王輕笑:“不是我嫂嫂么?既是嫂嫂,怎是外人,又何來打擾?”
“罷了,本王今日心情好,跟你一個給側妃送聘禮的人,實在沒什么好廢話的,二哥,回見。”他利落擺手,放下車簾。
平王的馬車遠去。
蕭賀夜端坐馬背,眼底仿佛有寒冰凝結。
周圍的侍衛們感受到主子身上散發出的怒意,紛紛屏息凝神,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連白鶴這次都學老實了。
他們家王爺日夜兼程,在風雪里住了兩夜,拼命趕回來的。
現在多半正處于生氣的邊緣,他可不去觸霉頭。
這時,蕭賀夜收回目光,一夾馬腹,沉聲道:“去郡主府。”
奔雷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緒,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朝著昭武郡主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侍衛們立刻催馬跟上。
待來到郡主府門前,蕭賀夜利落下馬,將韁繩扔給迎上來的門房,腳步不停,徑直往府內走去。
許靖央待他一直有特權,在這郡主府里,他也有自己的院子碧云天。
故而門房沒有攔著他。
竹影恰好從內院出來,看見蕭賀夜帶著渾身寒氣,大步走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她連忙上前行禮:“參見王爺,王爺回京了?”
蕭賀夜停下步子,目光掃過靜謐的府邸,沉聲問:“你們大將軍呢?”
竹影垂首,聲音平穩:“回王爺,大將軍方才待客有些乏了,已經歇下了。”
蕭賀夜聞,身形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歇下了?
方才待客,待的是誰,不而喻。
他才剛走不過旬月,她就真的待見平王,留他用膳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躁郁,悄無聲息涌上心頭。
他就算現在強行留下來,等著許靖央見他,可他又能說什么?
請她不要跟平王走得那么近?可他憑什么要求她,許靖央本身就不喜被約束。
蕭賀夜意亂心煩。
“本王知道了,讓她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來。”須臾,他撂下冰冷的一句,轉身大步離去。
他剛走沒多久,寒露和百里夫人就從附近走了出來。
百里夫人看向竹影:“你怎么故意氣王爺。”
竹影哼了一聲:“是王爺先欺負我們大將軍的,王爺巴巴地去送聘禮給側妃,大將軍可還沒過門呢,就受他這個委屈?我不過上上眼藥罷了。”
她可不管是寧王還是平王,誰傷了她家大將軍的心,她就討厭誰!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