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的盡數是京城中正當婚嫁年紀的貴女公子們。
許靖央這樣的身份自然也在受邀當中。
今日她帶著許靖姿一同出席,原本五妹許靖妙也要來的,沒想到前兩日她不慎感染風寒。
故而盧家公子也不出席了,每日都跑去威國公府陪著許靖妙待幾個時辰。
從馬車上下來,姐妹二人都攏著狐裘。
許靖姿眉眼俏麗,粉黛溫潤。
她正跟許靖央捂唇,笑著說許靖妙的趣事。
“阿姐,你不知道,五妹怕苦不吃藥,盧硯清為了她,親手做了甜梅子,她喝一口他就給她吃一顆,哎呀,兩個人膩歪得很!”
許靖央輕笑,舒麗的眉眼浸潤著淡淡溫和。
“他們倒是感情不錯。”
“三叔三嬸對盧硯清非常滿意,三叔偶爾腰疼,盧家請了已經告老還鄉的老太醫來給他看,比親兒子還親。”
正說著話,許靖央側眸,看見許靖姿的耳墜。
是火紅的櫻桃玉。
“這是景王殿下送給你的那對?”
她一問,許靖姿馬上臉紅起來。
“是……比較配我今日的衣裳,我就戴了,要不……我還是取下來吧,等會若見到景王殿下,怕他誤會。”
許靖央笑了:“怕什么,也許他正想看。”
許靖姿杏眼桃腮,聞,更是紅得像胭脂涂多了。
梅宮坐落在京郊山麓,朱墻碧瓦掩映在層層梅樹之間。
時值冬日,紅梅如霞似火,白梅若雪含香。
疏影橫斜的枝頭綴滿綻放的花朵,風過時落英繽紛,暗香浮動在清冷的空氣中。
許靖央攜著許靖姿沿青石小徑緩步而行,狐裘的雪白風毛襯得她面容清冷如玉。
所經之處,貴女公子們三三兩兩聚在梅樹下談笑,見她經過,紛紛停下見禮。
“參見昭武王。”
“王爺安好。”
許靖央只微微頷首。
許靖姿跟在她身旁,也覺得分外有底氣,微微昂首,櫻桃玉耳墜在陽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正當姐妹二人欲往深處的亭閣走去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沈明彩身著淺碧女官服制,帶著四名宮女走來。
她發髻梳得一絲不茍,臉上脂粉勻凈,已看不出絲毫紅腫的痕跡。
身側跟著一個身著錦藍長袍的公子,那人眉眼尚可,卻目光飄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輕浮。
“參見昭武王。”沈明彩走到許靖央附近,盈盈一拜。
許靖央瞥她一眼。
今日沈明彩倒是乖訓,往日見到她,都像是盛氣凌人的刺猬似的。
許靖央冷淡點頭,不打算有任何交集。
這時,沈明彩忽然看向許靖姿,仿佛尋常寒暄:“許三姑娘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啊,這櫻桃玉耳墜很是別致,襯得三姑娘越發嬌艷了。”
許靖姿皺眉:“沈女官過獎。”
那日在茶樓里,兩人鬧得極不愉快,許靖姿可沒忘。
沈明彩笑道:“今日梅宴是我全權負責,皇上和娘娘她們并不蒞臨,故而一會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昭武王和許三姑娘指出。”
“重了。”許靖央說罷,帶著許靖姿離去。
沈明彩目送她們走遠,回頭對身側的公子使了個眼色。
這人便是勇信侯夫人的表外甥,范池。
方才她喊的分明,誰是許三姑娘,想必他已經清楚了。
范池會意,盯著許靖姿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淫邪的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就在這一剎那,誰也沒想到——
許靖央忽然停下腳步,猛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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