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怎么沒有想到呢?
皇帝正愁沒有機會單獨培養蕭安棠。
他既想將皇長孫完全栽培成聽從自己的皇嗣,但又要謹防蕭賀夜因此勢大難制。
畢竟他們是親父子。
可若是將蕭賀夜遠派出去,找個駐軍歷練的借口,切斷他們父子二人的聯系,正是最好的機會。
不僅蕭安棠留在京城,皇帝可以以親自教導皇長孫為由,將他接到皇宮里居住,從而培養爺孫二人的感情。
就連蕭賀夜遠在京外,他跟手底下那些心腹勢力聯絡,遠不如在京城時那么方便。
如此一看,這是極好的盤算。
皇帝幾乎就要下令,找個由頭將蕭賀夜遠派。
不過他轉念想到,蕭賀夜雖走了,可平王還在京城。
若是沒有他們二人相互制約,沒了蕭賀夜壓制,平王黨必定會興風作浪。
皇帝深知自己雖然重生,可龍體康復極其緩慢,在朝中的親信還不夠多。
有什么辦法,能讓平王和蕭賀夜同時離京呢?
皇帝沉吟思索。
就在這時,外頭的人進來報:“皇上,賢妃娘娘身邊的沈女官求見。”
沈明彩?
皇帝已經猜到了她來的原因,故而點頭:“準見。”
皇帝坐在寬大的紫檀木御案后,看著沈明彩低眉順眼地走進來。
她穿著淺碧色女官服制,身形窈窕。
只是左側臉頰仍有些微不自然的浮腫,被厚厚的脂粉遮蓋著。
“臣女參見皇上。”沈明彩盈盈下拜。
皇帝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平身。這個時候來見朕,所為何事?”
沈明彩站起身,眼圈微微發紅,像是強忍著委屈:“臣女是為寧王殿下而來,想為殿下求情。”
皇帝語氣冷硬:“他醉酒誤事,缺席祭奠,不孝至極!你還想給他求情?”
沈明彩提裙跪下。
“皇上明鑒,寧王殿下日理萬機,為朝廷殫精竭慮,偶爾與部將宴飲放松,也是人之常情。”
“醉酒后認錯了家門,這本就不是什么大錯,要怪,也該怪昭武王沒有及時規勸!”
她說到這里,語氣憤懣:“昭武王既是未來的寧王妃,見到王爺醉成那樣,不派人送回王府也就罷了,竟還容他在郡主府留宿!”
“今晨若是她肯提醒一句,殿下又怎會錯過先皇后的忌日?說到底,都是她處事不周,連累殿下受此責罰。”
皇帝垂下眼簾,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譏誚。
他沉吟片刻,順著她的話嘆道:“昭武王常年領兵,行事作風確實不如尋常閨秀細致得體,夜兒身邊……哎,實在缺一個像你這般懂得規矩,又能體貼入微的人。”
沈明彩聞,察覺到皇帝隱約的想法,心頭一片狂喜。
她垂首,壓住神情中的羞赧。
“皇上謬贊了,臣女不敢有那些非分之想,只是見寧王殿下受罰,心中實在不忍。”
“臣女若是殿下身邊的人,一定會時時規勸,讓他能更好地盡忠盡孝……”
聽到這里,皇帝忽然問:“明彩,你這般為夜兒考慮,莫非心儀他?”
沈明彩故作惶恐,連忙說:“臣女不敢!皇上恕罪,臣女自知比不過昭武王,更不敢覬覦寧王殿下。”
皇帝擺手:“你妄自菲薄了,身為沈家女,你不比任何人差,何況,夜兒只有一位王妃,也需側妃陪伴左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