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許靖央毫不客氣地打斷,“證據確鑿,供詞畫押俱在,何須再議?拖延一日,朝廷法度之威嚴便損一分!莫非皇上要包庇此等昏官嗎?”
眾目睽睽之下,皇帝若再堅持,便是公然袒護,失盡人心。
許靖央簡直是步步緊逼!
可偏偏她證據確鑿,叫皇帝一時間挑不出錯處。
最終,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皇帝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準奏!涉案官員,一律革職查辦!”
“皇上圣明!”許靖央躬身。
她呈遞一份名單奏報。
“重新補開的武考名次已出,這是臣與諸位副考官共同核定的最終名次,請皇上過目,依例封賞。”
內侍接過奏報,呈給皇帝。
皇帝快速掃看,臉色越是陰沉。
他猛地抬頭:“朕聽聞,潭州趙元昊身手不凡,為何這名次之上,不見其名?”
許靖央神色不變,語氣平淡:“回皇上,趙元昊在武考重開之日,未能按時到場,按規矩,視為自動放棄,故取消其資格。”
皇帝聲音隱忍,帶著怒意,“許靖央!選拔人才乃朝廷大事,豈能因區區遲到便拒之門外?你未免太過嚴苛!”
“皇上,”許靖央目光清正,毫不退讓,“規矩既定,便需共同遵守,若因一人就隨意通融,置其余嚴守規矩的考生于何地?朝廷取士,首先應當注重公平,不然此例一開,后患無窮,還恕臣不能徇私。”
“你!”皇帝氣結。
此時,蕭賀夜拱手,聲音沉穩:“父皇,昭武王所在理,武考章程早已頒布天下,若朝令夕改,朝廷威信何在?”
平王站在一旁,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許靖央,終究沉默未語。
皇帝看著臺下幾乎一邊倒支持許靖央的官員,又看了看那份名單,當看到武狀元赫然寫著“薛青”二字時,他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
這哪里還是為國選才?
這分明是許靖央在借此機會,清除異己,安插親信!
他強壓怒火,試圖最后掙扎:“即便如此,趙元昊人才難得,朕看,可在榜末為其增設一名額……”
“皇上!”許靖央再次打斷,“趙元昊有何不世之功,值得皇上為他一人破壞朝廷法度,開此先例?今日為他破例,明日是否他人亦可效仿?長此以往,國法綱常豈不形同虛設?”
她說的話擲地有聲,竟讓皇帝一時語塞。
甚至,皇帝有些恍惚。
不知怎么想起幾年前,許靖央也曾站在金鑾殿上這個位置,為自己女扮男裝從軍辯解。
當時皇帝帶著滿朝文武,用禮法綱紀來約束她,可如今這些語,倒被她拿來攻訐自己。
皇帝神情郁冷。
看著滿殿官員大多垂首不語,明顯傾向于許靖央,皇帝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無能為力!
事情徹底脫離他的掌控了。
當初被許多人都不看好的這位女將,竟成為了他的心腹大患!
皇帝猛地一拍龍椅扶手,霍然站起,指著許靖央。
“許靖央!朕信任你,才將武考之事交給你負責,沒想到你如此專斷獨行,次次打斷朕的提議,眼里可還有朕這個皇帝?朕對你很是失望!”
許靖央反問:“臣不知錯在何處?”
皇帝甩袖:“處事不公,就是最大的錯,武考后續事宜,你都交給旁人去辦吧,大婚之事在即,你現在應當收心,好好做你的寧王妃。”
許靖央心中淡淡冷笑。
皇上現在想要收走她的權力,是不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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