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威國公府的十輛馬車,就載著一堆東西,浩浩蕩蕩地去往清涼山莊。
走之前,許柔箏帶著丫鬟,專門送威國公他們到門口。
威國公看見她,象征性地說了句:“照顧好你母親,別讓她亂發瘋。”
許柔箏頷首:“父親放心。”
她目光轉向一旁的許靖央,見她已經扶著竹影的手,上了馬車。
待所有馬車骨碌碌駛離,許柔箏才松了口氣。
府邸里瞬間安靜許多,他們連許鳴錚都帶走了。
今晚是她去平王府的好機會。
可是……
許柔箏回屋的路上,感到一些奇怪。
那個字條,真的是平王派人送來的么?
雖說之前也用過這種方式,叫她去平王府。
可是,都是送信的丫鬟確認送到她手中,得到她的回復,才會離開。
這次平王派來的人,放下字條匆匆就走了?
怎么想怎么奇怪。
許柔箏心中警覺,原本擔心是陷阱,可是,許靖央他們浩浩蕩蕩地走了,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
否則那么多人回來,她定是知曉的。
想到這里,許柔箏決定,今晚先去平王府問一問,若是王爺找她,自然是有事吩咐。
若是沒有找她,她也不用擔驚受怕,伺候平王就是要這樣小心翼翼,否則不知什么時候惹他不悅,就丟了性命。
夜色很快降臨。
打更人在遙遠的街道傳來將近子時的更聲。
許柔箏披上薄披,戴上兜帽,就從威國公府后門出去了。
她乘馬車來到平王府的后門,兩敲三叩。
夏日的夜晚,暑熱蒸騰。
她裹得嚴實,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絲。
在等待的過程中,許柔箏左右看向周圍的巷子,生怕落入誰的眼中。
終于,有人開門,管家探出頭來。
“許小姐?”他疑惑,“您怎么來了。”
一聽這話,許柔箏頓了頓:“王爺有沒有傳喚我?”
管家搖頭:“不曾啊,您何時收到的消息?”
許柔箏心里咯噔一聲。
嘴上忙道:“不,是我自己的猜測,因為王爺好幾日沒傳我了。”
管家古怪地看她一眼:“王爺有吩咐,自然會叫你,若無事,許小姐別總上這兒來,被人看見才麻煩。”
“你說的有道理。”許柔箏故作勉強地含笑,轉身走了。
平王府后門在她身后砰的關上。
此時,她已經一臉煞白,渾身冰冷。
待爬上馬車,她語氣急促:“快!回府!”
一定是著了道了!
方才當著平王府管家的面,她不敢承認自己為了一個假消息就來了。
這樣平王只會覺得她愚蠢,不再用她。
可許柔箏自己知道,她被算計了!
馬車剛在威國公府后門停穩,她急忙就推開門,要回去。
沒想到,門扉被推開,看見刺眼的火把,轟隆隆地照著她蒼白的面孔。
許柔箏呼吸嚇的停滯。
眼前,威國公帶著一眾家丁,堵著后門。
而許靖央,就站在威國公身后。
父女倆的眼神,如出一轍的冰冷,漆黑。
“父,父親……”許柔箏控制不住地發抖,發冷。
“這么晚,你去哪兒了?”威國公幽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