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兒在御林軍里一切可還適應?”許靖央問。
“都適應,認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同僚,他們都如我一般年紀。”許鳴玉走到她身邊,一邊跟她聊天,一邊介紹自己在御林軍里的職務。
因為他年紀小,再加上剛進御林軍,所以被編進了丁字隊。
只能負責巡邏外宮,比較辛苦,但也是旁人想要都求不來的官職。
大伯母許梁氏輕笑:“他可高興得很,因為找到了能施展抱負的地方,先前一直說要親自謝謝你,但男女大防,再加上他來二房,你母親不一定高興,我便沒讓他來,今日總算有機會了。”
許梁氏平時是個嚴肅的人,因著時常皺眉,眉心當中隱隱有了一根豎線的隱紋。
不過說起自己孩子的時候,她展顏輕笑,神情十分和悅。
許靖央跟著抿唇,發間的綢緞和流蘇被吹得微微晃蕩。
“玉哥兒是我親弟弟,一家人無需這么客氣。”
許梁氏叫來許靖姿:“你也該跟你大姐姐說聲謝!”
然而,許靖姿不服氣地嘟囔:“我才不,明明就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許梁氏擰眉:“說什么呢你!”
許靖姿看向許靖央:“本來就是,柳夫子做錯了什么?就被她冠上圖謀不軌的罪名,偏偏母親您還相信她,將柳夫子趕走了。”
許鳴玉在旁邊道:“三姐姐,他給你寫的那些書信,連我看了都覺不妥。”
“那只是普通的書信,是我向他請教文識的,又不怪他。”許靖姿生氣。
許梁氏正要訓斥,許靖央卻淡淡一笑。
“三妹妹,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他只偏偏指導你?”
許靖姿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許靖央不慌不忙:“咱們族學私塾里,許家子弟共有三十多個,還有跟許家要好的幾個零散世家子嗣,約莫五十人。”
“他放著那么多人不幫,非要選擇跟你?你今年已經十七了,早已從私塾里離開兩年,他還一直跟你互通書信往來,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教你學識么?”
“若說教,為何不光明正大地請你去私塾再談,非要落以書信這樣的方式,還引導你去讀倡導情愛之詞,這不是引誘,又是什么?”
許靖姿一時語塞,竟覺得有理。
可她又不想認輸:“你,你……強詞奪理。”
許梁氏聽不下去了:“靖央,你別同她說了,她腦子笨,一時間想不通。”
許靖姿不懂,可是許梁氏一個長房主母,不可能不明白。
當她聽了許靖央的話,回去質問許靖姿時,才知道她一直都在跟柳夫子書信往來。
他們聊的還都是歌頌情愛的詩詞,若傳出去了,這對一個閨秀的名聲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更何況,開春以后,許靖姿也要相看婆家了。
按照大燕國的習俗傳統,女子超過十八,就要議婚。
許靖央也不跟許靖姿爭,她肯提醒,也是為了賣大伯母一個人情。
畢竟大伯母的父親是前一任國子監監事,桃李滿天下,以后有用得上他們的時候。
許夫人回眸,看見許靖央跟大房的人走得很近,嘆了口氣。
許柔箏輕聲道:“大姐姐跟大伯母關系真好。”
許夫人:“除了我這個親生母親,她看誰都是和顏悅色的。”
三夫人順著她的話說:“大小姐太白眼狼了,當初二嫂生她的時候,可是辛苦得很。”
說話間,一抬眸,已經進了國寺。
住持帶著一群方丈和沙彌,站在門口迎接。
許府如今身份拔高,故而他們提前派人跟國寺說要來進香,今日寺里就特意空了出來,沒有別的香客。
住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東閣大學士的夫人已經在大雄寶殿等您了。”
許夫人回以佛禮:“有勞大師。”
許靖央聽,微微斂眉。
沒想到她母親還請了東閣大學士的夫人,看來今天她們做了十足的準備,要把她推入一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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