劊子手眼底滿是鄙夷之色,喝了一口酒,噗的一聲噴在了刀鋒上,照著陳慕的頭就要砍下來。
陳慕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想要掙扎又被劊子手按住。
陳慕掙扎間突然看向了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陳黎,頓時狂喊出來:“二弟!二弟救救我!二弟你救救我!”
“我錯了,我之前不該告狀,不該和我娘說。”
“其實之前你娘親懷你的時候,我娘是不知道的。”
“你娘親偷偷將你生下來,我娘也不知情,都是我告的密。”
“我那天看到你在園子里和爹說笑,我生氣了。”
“我覺得這陳家爹爹只能對我一個人笑,怎么又出來一個小崽子,我這才和我娘說了。”
“我娘將你娘殺了,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我知道陳黎你一直都恨著我,是,你一直都恨我。”
“求求你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你救救我,救救我……”
陳黎定定看著跪在那里的陳慕,只看著陳慕的嘴一張一合,不曉得他在說什么。
陳黎看向他的視線冰冷如霜,壓抑在心頭的仇恨埋藏了二十年,早已發酵成了根深蒂固的執念。
如今這一份執念也該消了,折磨了他幾十年的痛苦也該散了。
劊子手手起刀落,陳慕的頭瞬間滾在了地上,血濺到了一邊的白練上。
陳慕的腦袋滾到一邊,那嘴還是一張一合的。
正好對上了站在最前面的陳黎,陳黎眉頭微微一蹙,輕笑了一聲,執念也放下了。
陳夫人啊陳夫人,你害死了我娘,如今我也算是還給你了。
你的兒子不得好死,你女兒想必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陳黎死死盯著陳慕,一字一頓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陳黎轉身走進了人群中。
隆冬的第三場雪終于落下,這一場雪下的不怎么大,卻是將整個宮城妝點的很是好看。
榕寧早早起來梳妝打扮,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再過兩三個月就到了臨盆的時候。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純貴妃匆匆走了進來。
她邊走邊跺著腳上的雪,沖榕寧笑道:“這外面的雪終于停了,妹妹一定要小心。”
榕寧忙笑道:“姐姐也注意一下這雪,路上的雪太大,我已經讓小成子帶人將那路掃開了些。”
純貴妃掃了掃兜帽上的雪花,看向了外面的天氣,神情中多了幾分抱怨:“也不知那坤寧宮的那位是怎么想的,選了這么個日子要搬出宮去,聽說去桃郊外的桃花寺清修了,這一次估計走的日子比較長。”
榕寧淡淡笑道:“這宮里頭怕是沒有她留戀的地方了。”
“一會兒宮嬪們都要相送,我也去送送她。”
純貴妃忙道:“你消停點,就在此處養著,我和王皇后去送就可以了。”
榕寧笑道:“她畢竟是皇上的養母。雖然女兒死了,身邊的丫鬟也死了,弟弟也被砍了頭。可她太后的身份還是擺在那里的。”
“我若是不去,便會落人口實,說我這個人恃寵而驕,竟是連長輩離開都不去送行。”
“正好也隨姐姐一起去前邊賞賞雪。”
純貴妃拗不過她笑道:“罷了,我陪你一起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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