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把刀就會刺入耶律峻拔的后心。
說的好聽一些耶律峻拔此舉乃是特事特辦,說的難聽一點就是不尊汗王之命。
若是在大離王朝那就屬于忤逆皇帝,是可以吵架滅門的罪行。
所以耶律峻拔此舉無疑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無法抹除的后患。
即便日后他攻下了大離的京城,匈奴汗王也能借題發揮將他除掉。
不過眼下這并非裴少祝要考慮的事情。
雖然今天這一戰有些慘烈,但是裴少祝并沒有徹底的絕望。
對于他而這一戰,匈奴人的贏面還是更大的。
托思率領一萬騎兵已經散入涼州。
這一萬騎兵足以將整個涼州,乃至于涼州周圍的州縣都搞得雞犬不寧。
眼下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想來也馬上就要見到成效了。
而且裴少祝可以推斷出像是今日那種神物,涪陵城內必然儲存不多。
否則不會留到現在才使用。
話雖如此,但是沐子安帶給他的恐懼還是很大的。
因為沐子安的所作所為無一例外全部脫離了裴少祝的預測。
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人裴少祝感覺到不安。
而此刻耶律峻拔尚且也在沉思,眼下的涪陵城他到底該怎么辦?
放棄?繞過去?還是繼續啃下來?耶律峻拔的內心有些糾結。
畢竟他不知道除了那能射穿鐵浮屠的弓弩和這如同神雷一般的東西之后,沐子安還能搗鼓出來什么東西。
相比于匈奴大營的哀愁,涪陵城內可謂是歡聲一片。
今日這一場戰絕對算得上是大勝而歸,沐子安特地下令犒賞大軍。
不過沐子安并未加入這一場狂歡之中。
反而是登上了涪陵城的城墻眺望遠方。
沐子安自然明白耶律峻拔這次糾集了這么多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血戰,惡戰還在后面呢。
涪陵城內的這些人最后能活下來多少沒人知道。
正當此時,賈詡緩步走到了沐子安身旁。
二人并肩而立,月光如水一般的灑下。
良久之后,賈詡給沐子安帶來兩個壞消息。
第一個涼州之內出現多股匈奴人的游騎,這些游騎只針對落單的小股涼州步卒動手。
半個月的時間把整個涼州攪動的雞犬不寧。
糧道,商道全部斷絕,涪陵城徹底成為了孤城。
第二件事情就是,在距離涪陵城三百里之外的壁丘城被匈奴攻破。
這也就意味著現在擺在耶律峻拔面前的又多了一條路。
死啃涪陵城不再是他唯一的選擇。
而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城中的糧草已經開始告急。
從鐵戈敗亡到耶律峻拔揮兵趕到中間也不過是七八日的時間。
正如同裴少祝所猜的一樣,涪陵城的存糧其實根本就不多。
沐子安跟耶律峻拔其實都在賭。
沐子安在賭自己糧草耗盡之前能等到朝廷的援軍。
耶律峻拔在賭援軍到來之前,他能攻破涪陵城先占據一個落腳之地。
而后再以驅口逐漸蠶食涼州,最終形成滔天之勢。
而眼下雖然沐子安在正面戰場打贏了,但是沒想到身后出了問題。
事實證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裴少祝的策略初見成效。
一萬匈奴騎兵如鯁在喉一般讓沐子安乃至于整個涼州都惴惴不安。
沐子安此刻在思索,有了炸藥之后繼續固守涪陵城還有沒有必要。
城墻之上狂風呼嘯,深秋的夜晚氣溫很低,但是能讓人的精神更加冷靜。
沐子安上前伸手扶住涪陵城的城墻眺望遠方。
而后忽然一笑,轉頭對著賈詡問道。
“先生,可知道草原是什么風景?”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