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林落塵帶著云初霽踏上回程的馬車,手里還拎著好幾包剛買的熱乎小吃。
一進車廂,他就把香氣四溢的油紙包遞到云初霽面前。
“云仙子,嘗嘗?”
云初霽心里暗贊這小子還算懂事,面上卻不動聲色,接過來優雅地小口品嘗。
她雖然吃得小口,動作斯文,但吃得卻一點也不慢。
看著云初霽美目微瞇,一臉享受的樣子,林落塵啞然失笑。
這女人看著很好養活的樣子!
“云仙子,今天你離我太遠了,怕是容易惹人起疑。”
云初霽抬頭瞥他一眼,淡淡道:“明天我站近點就是了。”
林落塵試探道:“可我平時都是摟著她的……”
“不行!”
“我可以加靈石!”
“這不是靈石的問題!”
云初霽一臉正色道:“我不是那種人!”
林落塵忍不住想起那個酒池肉林見過的女子,頓時忍俊不禁。
云初霽柳眉一蹙,不滿道:“我說真的!”
林落塵自然知道她不是隨便的女子,也見好就收,點頭道:“我知道,明天你站近些就好。”
云初霽點了點頭,繼續優雅地吃著美食,而后有些不好意思。
“你吃不吃?”
林落塵擺了擺手道:“不用,我不吃!”
云初霽也不客氣,只是有些擔憂自己會不會又長胖了。
馬車行進間,林落塵聽見路旁議論紛紛,還聽到了許懷安的名字。
他立刻豎起耳朵仔細聽,隨即眼睛一亮——看來那小子的霉運開始了!
回到云客來,林落塵第一時間回房取出許懷安的血液,施展溯源之術。
隨著神念離體,林落塵很快就看到了正在天云群山狼狽逃竄的許懷安。
他身上的氣運迅速崩壞,墨色厄運如潰堤般蔓延,再不見往日熾烈金光。
許懷安此刻在林間狼狽逃竄,心中罵罵咧咧。
他出城后,第一時間激活了往生殿的令牌。
但沒等來往生殿的人,卻等來了好幾撥想落井下石、打劫這位昔日天驕的人。
許懷安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何時得罪了這么多人,一個個竟都想要他的命。
他一路跌跌撞撞,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好不容易甩開所有人。
但有一伙人始終窮追不舍,怎么都甩不掉,仿佛有什么能找到他一樣。
許懷安百思不得其解,發狠直接擊殺其中一人,直接扯下他的面具。
看清楚那人的容貌,許懷安驚得倒退兩步,一臉難以置信。
“你們是……文家的人?”
那伙人頓時慌了,隨即目露兇光。
“小子,你知道得太多了!”
許懷安又驚又怒,咆哮道:“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冷笑道:“小姐讓我送你一程!”
許懷安搖頭,難以置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并非對文芳有多深情,只是無法接受連最后一點“善意”都是假的。
此刻,林中悠然走出一道壯碩身影,不是文芳又是誰?
她嗤笑道:“許懷安,有什么不可能?就你這癩蛤蟆,也配吃天鵝肉?”
許懷安如遭雷擊,踉蹌后退,終于死心了。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伙人始終能找到自己,憤怒地將文芳所送的戒指丟了回去。
他癲狂地笑道:“既如此……為何我提出退婚時,你不同意?”
文芳云淡風輕道:“文家豈能做背信棄義之事?所以,只能請你去死一死了。”
許懷安癲狂大笑,字字泣血:“真是天大的諷刺……我竟還覺得你是個好人!”
他怒吼著撲上前去,燃血之術瞬間爆發,赤紅血氣環繞周身。
“賤人,給我死,給我死啊!”
許懷安狀若瘋狂,竟如同兇狠的猛獸,直撲文芳而去。
一眾高手竟然拉不住他,嚇得文芳臉色大變,大聲道:“老祖!”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撲出,一掌便將許懷安狠狠擊飛!
文家老祖負手而立,冷冷道:“許懷安,到此為止了,你自我了斷吧,老夫可給你一個體面。”
他跟過來只是圖個穩妥,本不想出手。
日后就算許懷安僥幸不死,那他也可以把此事推得一干二凈。
誰知道文芳居然露面了,還把他也喊破了,那就只能下狠手了。
許懷安吐出一口淤血,只覺五臟六腑如同移位,恨恨地盯著幾人。
“文家?好,很好!”
他心中滿是不甘,這該死的往生殿呢?
說好的接應呢?
你們倒是救一下啊!
眼看文家老祖凝聚靈力,就要痛下殺手。
一道血色身影驟然從林間掠出,手中利爪泛著寒光,直逼文家老祖面門!
“滾!”
文家老祖嚇了一跳,急忙后撤,一掌拍出,驚疑不定道:“往生殿?”
那戴著修羅面具的女子發出一串銀鈴般的輕笑:“正是,這小子我們要了!”
她硬生生接了文家老祖一記掌風,卻借力飄退,一把抓起許懷安。
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文芳急道:“老祖,現在怎么辦?”
文家老祖眼中閃過一抹狠辣,沉聲道:“立刻放出消息,就說許懷安自甘墮落叛,投往生殿!”
“我要他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同時加派人手追殺,絕不能讓這小子活著!”
眾人連忙點頭,文芳卻還是憂心忡忡,擔心許懷安會卷土重來。
遠處高坡上,張公公隱身于樹影之中,望著魔首帶走許懷安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魚,上鉤了。
另一邊,許懷安被魔首拎著,在林間飛速穿梭,咳血不止。
“文家……文芳,我記住你們了!”
他眼中滿是憤恨,不僅恨文家,更恨自己差點被騙,居然對文芳動心。
此刻,許懷安萬念俱灰,有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先是被廢,又是孟老被奪,再是聲名狼藉被趕出皇城,淪為笑柄。
如今更是被自己最后信任的人刺了一刀,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整個人都頹廢了。
直到魔首將他丟在了一艘飛船的甲板上,飛船騰空而起,悄無聲息地沒入云層。
許懷安才回過神來,皺眉道:“你們現在要帶我去哪?”
魔首淡淡道:“回往生殿。”
她本不想親自出手,但文家動手太快,打亂了計劃。
既然已經暴露,她便不再猶豫,決定直接帶許懷安返回。
許懷安勉強笑道:“我近來運氣極差,霉運纏身,還請閣下多加留心,最好能給我一間靜室暫避……”
魔首轉過身,面具下的眼睛彎了彎,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放心,我肯定會把你活著帶回去的。”
許懷安頓時感覺后背發涼:“你……你想干什么?”
魔首嘿嘿一笑,突然打開甲板上的艙門,一股臭氣熏來,下面亮起數雙獸眸。
“聽說你氣運逆天?我來看看是不是真這么厲害!”
許懷安看著下方的出竅境妖獸,臉色煞白道:“不要啊!我最近很背!”
魔首卻毫不理會,笑嘻嘻地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能逢兇化吉!”
許懷安慘叫著墜落,而下方船艙中,數頭黑紋妖虎已被驚動,咆哮著向他撲來!
“瘋子!快放我出去!會死的!”
許懷安瘋狂地躲著,而魔首饒有興致看著,還時不時點評兩句。
“咦,怎么一爪子就被拍吐血了?難道還沒到否極泰來的時候?”
“呦呵,這一下差點撕掉胳膊,看著真要完蛋啊?”
“不是吧,氣運之子就這?要不再等等看?說不定下一秒就轉運了呢?”
……
許懷安早已顧不上風度,一邊躲閃妖虎的利爪獠牙,一邊將魔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