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吧?看它顏色,先生都喜歡帶鎮物,還有,他不僅僅是個先生,還是三危山的小苗王,別亂動他身上的東西,長老會明辨是非。”白膺說。
“哦……”那道士點點頭。
他本來作勢都要去將黑金蟾趕走了。
道士歸根究底,講究一個天人合一的理念,因此,內是神霄山,外這三香山,動物都不怎么怕人。
他還以為就是這山間蟾蜍跳到了羅彬身上。
……
……
當羅彬清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一張硬床上。
房間里不算太黑,有星輝月華從窗戶里照射進來。
墻上掛著不少東西,有桃木劍,木符,還有一些山水畫。
那些山水畫并非是先生看風水,多是孤峰之上聳立一道人,又或是江河水面一葉扁舟,立意頗深。
坐起身來,扭了扭脖子,活動筋骨。
“咕咕。”清脆的叫聲響起,羅彬才注意到,黑金蟾在枕頭另一側。
這也是羅彬直接讓白膺打暈的原因之一。
雖說金蠶蠱還在蟲繭之中,但他身上還有黑金蟾以及噬精蠱。
危及性命的時候,噬精蠱會有反應。
黑金蟾的靈智不低于灰四爺,也能分辨一些基本情況。
白膺不算是個厲害道士,本質上不會出現安全問題。
就算進了神霄山,如果有人想對他不利,哪怕對方實力高,不注意之下,也要著黑金蟾的道。
當然,那都是最差的結果了,羅彬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果不其然,沒有任何變數發生,他們已經在神霄山道觀內了。
起身,羅彬走至房間門處,推門而出。
四四方方的小院,墻角是一小簇南竹,一口水井旁則種著棵枝干歪扭的樹,花圃中間是白菊花,外沿則是茂密的吊蘭。
天空很干凈,黑得透徹,星辰很繁茂,點點繁星格外亮眼,尤其是那一輪圓月,就像是小時候的月亮一樣。
羅彬出了神。
“嘶……腰酸背痛的……都對我干什么了?”
徐彔的聲音先響起,隨后才是開門聲。
羅彬扭頭,瞧見徐彔從他旁邊那房間出來,手還背過去,敲擊肩膀。
“山路陡峭,要么背著我們走,要么抬著,對腰骨都不太友好。”羅彬解釋。
“真的是,魄力不夠啊,看咱們,說讓打暈就打暈了,還怕我們走一遍,把路記下來了不成?”徐彔嘀咕著。
“或許吧。”羅彬眼皮微微一搐。
真要神霄山的人直接讓他們走,他還真不一定敢跟著進。
“白纖道長怎么還是沒來?奇了怪了,等白天才會見我們?”徐彔眼中透著古怪。
“應該。”羅彬也不確定。
“既來之,則安之。”他補充了一句。
昏睡也是睡,此刻羅彬完全沒了困意。
徐彔在院子里踱步幾圈后,哈欠連天的又回了房間,羅彬則在院里看書。
時間過得很慢,終于,天邊一抹魚肚白出現,劃破了夜空。
院門先被敲響,隨后白膺進來了。
“羅先生,請隨我走一趟。”白膺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呢?不跟著去?”徐彔推開門,還有幾分睡眼惺忪。
白膺只是看徐彔一眼,搖搖頭。
羅彬倒也沒扭捏,出院子,白膺帶上門后,走至羅彬前方帶路。
目光所及,四周多是各種各樣的殿落,瞧不見峰巒,頭頂只有茫茫云霧。
山巔?
羅彬腦子里冒出個念頭。
腳下所走的路時高時低,不過這里本就是山,道觀群在這種地勢上,高低錯落才正常。
大約十幾分鐘后,進了一座大殿。
殿內安安靜靜,一側立著燭臺,正面是一道神像,羅彬并不清楚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神像端坐在一塊白玉臺上,神情莊嚴肅肅穆。
身著的發服以紫色為主色調,繡著云雷,仙鶴,日月的紋飾。一手持著一柄玉如意,另一手則掐著一個印訣。
白膺示意羅彬在這里等待,便退出大殿。
又過了幾分鐘,一名老道慢吞吞走來,停在了殿門口,靜靜看著羅彬。
那老道額頂突出,發圓,鬢發濃重奇異,且廣額,秀眉,目直而朗,骨法清古。
在相術上看,老道必住明境,且道貌極佳,是尊貴之者。
羅彬抱拳,躬身行禮。
老道面帶笑,手微微托舉,羅彬這才站直身。
隨后老道進了殿內,靜站在那尊神像下。
陸陸續續,又有人入殿。
這些道士年紀不一,卻給了羅彬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無一例外,他們都有道貌。
且他們身上的服飾……都是紅袍,以及紫袍!
紅袍超過十人,紫袍則有三人!
戴志雄的弟子們,實力其實都并不高,只有戴志雄一個人難纏,是出陰神。
其余來看,也就是六術方士整體實力高。
同為遮天之地,神霄山的真人,居然這么多?
白觀禮的這件事情,居然引動了這么多人在意?
他本以為,哪怕是來了神霄山,至多是白觀禮的師長這一脈來人而已。
這是整個神霄山道觀的真人都來了?
“老夫白崤山,是觀禮的師尊。”
“你就是羅彬,三危山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