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的羅先生。”徐彔轉身離開房間。
羅彬起身下床,同樣用四合盤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兒,沒有任何發現。
幾分鐘后徐彔回來了,交給了羅彬三張符。
“這是天元定魄符,管他什么來路,你直接朝著頭上一揮,哪怕是攝青鬼都能收進去一會兒。”
話語間,徐彔還擦了擦額間薄汗。
“謝謝。”羅彬點頭。
徐彔欲又止,笑了笑,說:“多的就不問羅先生了,你要有什么需要,問我即可。”
“好。”羅彬應下來。
徐彔再離開房間。
一時間,羅彬卻完全沒了困意。
忽然,他打了個冷噤。
想到了一個人。
是……茅先生嗎?
自己歸魂到了身上,雖說當時那茅先生不在,但自己畢竟破壞了棺材,還控制著身體鉆了出來。
茅先生回來了?
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才用何蓮心對他招魂?
心,沉冷下來不少。
他對茅先生的了解,僅僅在于他生父羅雍所說,茅先生資助了他的醫療費。
這段時間,經歷這么多事情以來,他很明白一個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一個人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地一直付出。
真要說張云溪,那最開始也是兩人共同面對過一些事情,張云溪也有著自己的理念,再然后,兩人有了交情,亦師亦友的關系,張云溪才會不惜代價地幫他。
那茅先生和他之間有什么?
內心的警惕上了一個臺階,羅彬再低頭看一眼手中符。
下一次,母親再出現的時候,一定要將她留下!
再度回到床上躺下,灰四爺還沒有回來,羅彬并沒有過多擔憂。
臨睡前拉出徐彔先前給的守竅定魂符串,符紙并沒有什么損傷,十幾道符疊加起來,果然讓符消耗都變小了。
正常情況,用正常符,多多少少會直接損耗掉一兩張。
靜靜躺了一會兒,困意再度涌來,羅彬終于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再沒有任何怪異之事發生。
次日醒來時,陽光早已布滿房間。
灰四爺還是沒回來。
院里頭,徐彔正坐在一張躺椅上曬太陽。
旁邊兒還有竹凳子以及一張小方桌,擺著些吃食。
“羅先生,來嘗嘗,這村里的炸糕香啊。”徐彔半起身。
羅彬走過去吃了點兒東西。
徐彔又開始曬太陽了。
一時間,羅彬發現自己其實也無事可做。
因此他回到屋內,倚靠著床頭柜坐下,取出玄甲六十四天算的書來翻閱。
看了沒多久,就有敲門聲。
“怎么了徐先生?”羅彬開門后,和徐彔對視。
“呃……也沒多大事兒,就是太安靜了你知道吧……嗐,被關了那么多年,我真不喜歡太安靜。”
“羅先生你會下棋嗎?”徐彔問。
“不會。”羅彬搖頭。
“象棋也不會?”徐彔又問。
“我需要靜一靜徐先生。”羅彬稍稍皺眉。
徐彔喜歡說話,他并不是太喜歡,主要是有用的就說,沒用的說破天了也沒用,浪費精力和口舌。
“呃……羅先生,安靜太多了,沒好處的,閉門造車不可取。”
“這樣,咱們一邊下象棋,一邊聊點兒別的?”
“先天算怎么樣?”
“你都要找先天算的山門,我感覺你可能對自己的門派所知不多,你有沒有興趣?”
徐彔一臉的期待。
羅彬心頭總算微微一凜。
“可以。”他點頭。
“哈哈!棋盤我都擺好了,來來來!”
徐彔做了個請的手勢。
晃眼,兩人就在院中下了十幾局,徐彔手上沒閑著,不停落子,嘴里也沒閑著,說了他對先天算的認知。
在很多年之前,陰陽界能人輩出,可謂是精彩紛呈。
風水算命改命定運,道士下山,甚至能左右天下大勢,王侯將相癡迷丹道,六術方士盛極一時,出馬仙盤踞一方。
逐漸地,有人發現,先生到了一定級別,總會無端遭受迫害,多不得善終,暴斃而亡。
不僅僅如此,因為一處好風水地,先生相爭,弄得道場凋零的不在少數。
哪怕是道門之間,也會因為一些荒誕的原因,產生摩擦,甚至相互對峙,不死不休。
先天算一脈的出黑大先生給出一個說法。
人不可定天,不可勝天。
天多善妒,則冥冥中影響,讓道場更迭,讓道門破落而再立。
最終,天命要在一切命數之上。
若要規避這一點,人需要避天,需要不被注意。
遮天的概念開始出現。
隨后就是各大道場尋找相應的地方,能規避天聽。
道觀之流雖然沒有陰陽先生,但先天算認為,世事需要被平衡。
因此他們替道觀尋遮天之法,確定山門所在之地。
甚至有些道場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先天算也會幫忙。
終于,所有山門都有一處藏身之地。
先天算卻落到了最后。
其實,先天算已經不簡單了,山門更不簡單,布滿了各式各樣的風水陣,人鬼莫測。
只是說,那樣的地方,還是不夠理想。
可惜,沒等到他們再找到一處合適自己山門的位置,一切關于先天算的聯系,全部銷聲匿跡,他們所有的門人,無一再出現過。
“所以,先天算幫人遮了天,自己卻失敗了?”羅彬捏著一枚棋子,正要落下。
“羅先生……你不能落那里……你落了,我這樣,這樣,你就被將死了。”徐彔一手擋住羅彬的動作。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