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的雙腿間塞著一根細木棍,從關鍵位置刺入。
羅彬覺得,周斌那玩意兒,像是被切成蓑衣黃瓜。
“兇手……是于明信!”
羅彬鬼使神差的,便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世上事情萬般巧合,那也只是萬般有一。
于明信捉走了顧婭,那群村痞流氓中,關鍵人物周熙的死,一樣和于明信捉顧婭的動機吻合。
報復!
不止如此,周熙的死法,太精細了,必須是一個手藝人,必須有一雙巧手才能做到這一步。
尤江或許可以,有著九把刀的羅酆或許可以。
精通木匠手藝的于明信,一樣可以!
路兩側是安靜的,那些村民前一瞬還在譏諷羅彬,這一瞬,他們全都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鐘志成死死地盯著羅彬,眼神充滿了銳利和審視。
“為什么是于明信!?”
“你說誰都有可能,于明信已經瘋瘋癲癲了,他,怎么可能?”
……
……
前幾天還瘋瘋癲癲,衣衫襤褸的于明信,此刻,截然不同。
他收拾得很干凈,面凈無須,更沒有絲毫污垢。
院子里同樣整潔無比,沒有落葉,沒有垃圾。
院中央擺著一張長桌案,鋪著洗得發白的粉色床單,枕頭居中擺放,一個相框穩穩當當擺在其中。
相框里,是抱著一截胳膊的女孩兒,她很美,很純真,她笑靨如花,她天真爛漫。
她,死了。
這是遺照。
柜山村的資源很匱乏,沒有條件弄黑白照,她死的地方特殊,沒有條件將尸體撈回來。
香爐放在枕頭正前方,四根香燒了一半。
桌前有一只木馬在微微搖晃。
木馬上綁著顧婭,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甚至嘴角都要裂開了。
周圍還有五個人。
這五人無一例外,都被結結實實的五花大綁,手腳的關節部位,還被壓著木刺,兩頭都是錐形,稍稍發力,木刺就會鉆進血肉里。
他們的嘴上沒有塞布團,他們哆哆嗦嗦,卻不敢大聲呼救。
前一個發聲呼救的人,舌頭掉了,死狀凄慘。
他們也快死了。
可即便如此,死前,他們一樣不敢大喊,他們不想死,他們在不甘,在僥幸,在默默祈禱。
他們知道,青壯隊回來了,他們知道,羅酆和羅杉回來了。
他們知道,羅酆這個人睚眥必報,更護短無比,肯定得來找顧婭。
只要羅酆能來,他們就有救了。
“該你了,吳瞿,去,怎么對的于汐,就怎么對她。”
于明信指了指木馬上的顧婭。
顧婭顫巍巍的搖頭,發出嗚嗚聲,這聲音不大,這院外已經好幾天沒有人走動,因此,無人能發現,無人會聽見。
同時,于明信走至五人身旁,一刀割開其中一個男人身上的繩索。
那人就是吳瞿,瘦瘦高高,臉頰削長,眼珠子亂轉。
雖說松綁,雖說木錐落了地,吳瞿還是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老于……收手吧,羅酆已經回來了……他真的會找到顧婭,你會死的。”
“放了我們,我們什么都不說……先前顧婭不是也哀求你,只要你放了她,她會給你保守秘密嗎?”
吳瞿艱難而難的抬頭,咽了一口唾沫,道:“是周熙提出來的想法,我們只是跟著周熙來,只有張軍參與了,我們是無辜的啊……”
一條舌頭,從吳瞿的嘴巴里掉了出來。
他瞪大眼,他控制不住要慘叫。
一條血線,出現在脖子上,切割平整的皮膚,迅速離開,鮮血迅速地涌出,流血的速度太快了,血流順著下半截脖頸,像是瀑布一樣淌下,淌入衣服里。
另外四個人分外惶恐,有人被嚇尿了。
吳瞿慘叫不出來了,他捂著脖子,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痙攣,就像是被割喉的雞。
于明信將吳瞿拖到了井旁,提起來一桶水,沖過地面的血跡。
緊接著,他開始剝掉吳瞿身上的衣服,口中低喃:“無辜?你們這群畜生,沒有一個無辜,于汐每天晚上都在哭,她每天晚上都被噩夢驚醒,她隨時隨刻都念著你們的名字,說著你們的順序。”
“我想找村長處理你們,她卻求我,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沒臉見人了。”
“你們知道嗎?柜山村那么可怕,于汐還能保持著一絲天真爛漫,多不容易?”
“你們知道嗎?她有喜歡的人。”
“你們知道嗎?她寧可死,都不愿意讓那個人知道,她遭受了這樣的一切。”
“你們毀了她!”
“你們……毀了我!”
“我都想好了,于汐成了家,帶了孩子,我給他們做很多木馬,很多玩具。”
“柜山村就像是一個恐怖的夢魘,要吞噬掉我們所有人!”
“于汐偏偏沒有,她中意的人偏偏沒有,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會好好生活,在這里,一樣有舉家和睦,一樣有天倫之樂。”
“你們好啊,你們這群畜生,畜生!”
于明信說著,身體都在發抖。
他從腰間拔出一根小臂長短的細木錐,狠狠一下刺入吳瞿的下身!
吳瞿本來還沒有死,他還在痙攣。
就這一下,讓吳瞿眼珠子都快凸出來,然后不動了。
于明信嗬了一聲,一口濃痰吐在吳瞿的臉上。
他再次從腰間另一側拔出來一個錘子,錘頭大概有拳頭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