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觚身體立馬歪斜,一只手撐在地上,瓦罐這才平穩落地,沒有摔碎。
羅彬沒有去苗觚的家。
沒有去黎姥姥的所在院落,而是回了他的住處。
隔著老遠,便瞧見吊腳樓下兩人。
張云溪,胡進。
胡進臉色一喜,匆匆朝著羅彬走來。
張云溪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感覺到一絲絲悸動,駐足,沒有往前。
“太好了羅先生!黎姥姥說你可能出了事,你平安回來了!總算讓我們松口氣!”胡進激動地說。
“我無礙,胡先生。”羅彬點點頭。
他沒有停頓,再度往前,走至張云溪面前才停下。
“云溪先生。”羅彬喊了聲。
張云溪和羅彬對視,眼中若有所思。
“有驚無險么?”張云溪問。
“算是有驚無險,不過,我遇到一些就連苗觚都解釋不了的事情。”羅彬回答。
“那進屋說?”張云溪做了個請的手勢。
余光,張云溪瞧見了后方跟來許多人。
羅彬對那些人視若無睹。
其實羅彬不該來這里。
還有一點,羅彬應該和苗觚在一塊兒,現在苗觚卻不在,那肯定發生了某些事。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羅彬給人的直觀感覺不一樣。
張云溪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縈繞的煞氣,殺機。
這兩日,就好像羅彬這個人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一樣。
“啊?進屋嗎?現在不是應該劈竹禮?”
“頭人婁方來了,還有那么多人……”
胡進略不自然,望著遠處。
羅彬是盡力壓著情緒變化了,卻還是忍不住,冷冷瞥了胡進一眼。
就這一眼,直讓胡進膽寒。
一下子,胡進不敢多。
“羅先生沒有興趣,就不去了,胡先生你在外等候,不要讓人上來打擾我們。”
張云溪說著,便朝著吊腳樓上走去。
羅彬情緒稍稍平復一些,上了二樓。
坐在竹茶幾旁,羅彬說了這兩天的所有經歷。
“移靈洞……尸獄……”
“引動情緒,讓你憤怒的白蠱……”
“因此,你現在控制不了惱怒的情緒。”
張云溪手中握著表面已經完全融化的撞鈴,仔細地端詳著,同時他已經捋順了羅彬的遭遇。
“移靈洞的人找你,很直接,你對付那口活尸用的鎮物法器引起了他們的興趣,甚至是他們覺得有威脅,三危山兩個族群不可能毫無關系的,這就是他們動手的初衷。”
“來了六人,只有兩人回去,你進深潭后,一兩天的時間他們沒有卷土重來,要么是被震懾了,要么是還在準備。”
“主要的問題……是白蠱。”
“葬在那里的人,是苗觚這樣的人都不了解的苗人,還是說其他人?”
“蠱王留種都震懾不住的蠱……真的是蠱蟲嗎?”
“最關鍵的是六陰山的撞鈴被毀了。”
“蠱蟲和人又有什么關系?”
“這撞鈴是影響人魂的東西,你可曾見過它影響到任何蠱蟲?”
張云溪這一番話,格外深邃,比羅彬還要刨根究底。
“不是蠱蟲……那是什么?明明就是蟲……”羅彬心跳略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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