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下竄出,蛇頭綻開,蛇牙尖銳,朝著張云溪臀腿咬去。
羅彬悶哼了一聲,沒動。
多多少少,這種局面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控制住情緒。
眼前瞬間回溯前兩秒,視線中,壓根就沒有蛇。
羅彬這才再度鎮定。
濕潤的空氣,異樣安靜的山路,甚至就連蟲鳴聲都聽不見。
再遲疑了兩秒,羅彬后退了十余步。
遠離了他“斬蛇”的位置。
回頭一看,也并沒有回到窺心場的出口。
這就是上山的路,初入窺心場心臟范圍的位置。
這,也算出來了?
羅彬將張云溪放在地上,伸手拍了拍張云溪的臉頰,低喊:“云溪先生?”
張云溪依舊沒醒,顯得很虛弱。
遲疑片刻,羅彬摁住張云溪人中,猛地一壓。
一聲悶哼,張云溪雙目陡然睜大,嗬的猛吸一口氣。
這對張云溪來說,他呆住了。
明明身陷絕境,啖苔啃咬肢體,酷似山神像的矮子虎視眈眈。
可現在,居然在山路上?
身旁,居然是羅彬!
羅彬救了他?!
是了,羅彬能控制啖苔,就算天機道場有啖苔花,這也難不倒羅彬。
那個矮子就算可怕,能有掀開面紗的羅彬可怕?
羅彬面色微喜,趕緊將張云溪攙扶著坐起。
“你還好吧?云溪先生?”
張云溪本來想說不太好,手腳都差點兒被咬斷了,人哪兒好得起來。
可他感受到了一陣陣古怪。
身上怎么沒有更多的疼痛感?
扭頭看了一眼胳膊,低頭看了一眼腿。
張云溪徹徹底底地懵了。
自己應該遍體鱗傷了啊。
居然……沒事?
傷口呢?
從張云溪的舉動上,羅彬就看出來問題了。
張云溪遭遇的東西,一定傷害了其身體,就像他先前覺得脖子被切斷了一樣。
“你冷靜,云溪先生,這窺心場有問題。”
羅彬打開了話匣子,將窺心場的“恐怖”一五一十和張云溪解釋清楚了。
“恐懼來源于內心?”
“原來……都是假的?”
張云溪一陣失神。
良久,張云溪才算平復過來。
“問題只剩下一個了,只要壓抑住恐懼,就是走過去,這需要分辨風水,陣腳。”
微微一嘆,張云溪才說:“本身存在這種恐懼的情況下,外來人根本無法發現陣腳,不,根本無法發現這里風水有問題,根本就走不出去,就會被自己內心扼殺。”
羅彬點頭,說:“是的。”
沉默了大約兩秒鐘,張云溪再道:“浮龜山給我恐懼,我對啖苔花記憶有聲,泥塑像的怪異,讓我臆想了一個長相和泥塑差不多的人。”
“我們路上吃過蛇,你會覺得這里蛇蟲多,我因為你的引導而同樣看見蛇,我們每個人看到的東西是不同的,可恐懼,是會蔓延的。”
羅彬心頭再度微跳。
他告訴張云溪自己看到的東西。
同樣有那種面部畸形的矮子,還不止一個。
張云溪苦笑,說:“這就代表,你對曾經經歷過的東西不恐懼,才會想象出這里本身的恐懼。我這把老骨頭,還是不如你年輕人了。”
這一次,沉默的反而是羅彬。
張云溪,并不自信。
可想要在窺心場中安然無恙,首先就要絕對的自信。
先生的自信,來自于對自身思維的掌控。
羅彬摸出來了一個布囊,從中倒出來了一枚通紅的果子。
稍一遲疑,他又倒出來兩枚,共有三枚。
收起布囊,伸手將果子遞給張云溪。
張云溪眼皮猛地一陣抽跳。
“上官星月那里搶來的東西,情花果,吃了養魂。”
羅彬如實說。
其實,柜山的事情和張云溪都說過,張云溪是認識情花果的。
至少,描述上羅彬說得很仔細。
“這是吃人,我不吃。”張云溪搖頭拒絕。
“我是這樣想的,是,為了吃情花果而去養花養果的人,一定更是吃人,我們應該屬于摘走果子的人,并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吃掉這果子,只是為了解決問題。”
“如果,我們沒有那個本事,那被困的人就救不了。”
“或許云溪先生你可以看作這是那些受困之人給你的報酬,你拿了報酬,就是因果,你就得救他們,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本身柜山不殺人,柜山只要情緒。”羅彬盡力解釋。
張云溪陷入了深深的猶豫和徘徊。
至少四五分鐘,張云溪才接過情花果,一口吞下。
隨后,張云溪的雙眼驟亮,猛地吸了口氣,整個人一瞬間都感覺精力充沛起來!
下一刻張云溪邁步往前,走到羅彬斬蛇的位置。
他盯著四周,目光如炬。
就在這時,張云溪臉色微微一變。
同時羅彬聽到一聲慘叫,十分痛苦,像是經受了某種慘絕人寰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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