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蓮花門，葉璃向幾位門主道謝。

“今日多謝幾位門主為弟子說話，弟子感激不盡。”

宋長老笑笑道，“你是我外門弟子，我理當保你，不過你倒是真該謝謝楚門主跟鳳門主，愿意跟老身一起蹚這趟渾水。”

原來宋長老得到消息的時候，剛好跟楚危和鳳鏡玄在一處，便拉著他們一同來幫忙了。

葉璃分別行禮，“多謝鳳門主，多謝楚門主。”

鳳鏡玄“唰”的一下收了折扇，一雙桃花眼含著促狹笑意，“好說好說，我還要感謝你，讓我們看到清羽真人吃癟呢。”

想到方才的情形，幾人都忍俊不禁。

葉璃微微笑著，眼神卻在鳳鏡玄跟楚危之間徘徊。

他們方才都曾幫她，并且他們的一一行，完全沒有任何的破綻。

可偏偏她在楚危房里發現了那些可能跟無啟族有關的泥偶，又在鳳鏡玄身上看到那不知何時出現的傷口。

到底，誰才是鬼面人。

跟他們分別后，葉璃一直思考此事，冷不防抬頭，她的懷疑對象之一正站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楚危逆光而立，一身黑色勁裝，面龐如刀削斧鑿，鋒芒畢露。他算不上魁梧，可他站在那的時候仿佛是為了戰斗而生的獵豹，那是天生劍骨的鋒芒。

葉璃低頭藏住面上的審視，行禮道，“楚門主。”

她以為楚危是剛好路過，側身讓開了路。

奈何楚危一動不動的站在她面前，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試探道，“楚門主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楚危點頭，“鳳鏡玄說，你之前跟著我，是喜歡我。”

葉璃：“……”

鳳鏡玄的嘴巴可真松。

她只能硬著頭皮道，“是弟子冒犯了。”

“我不信。”

楚危看向她的目光仿佛出鞘的劍，透著冷光。

“你不僅在宗門鬼鬼祟祟，身上還有來歷不明的洗髓丹，你很可疑。”

所以……

她懷疑楚危的時候，楚危也懷疑她？

若不是不能暴露，她真想問問楚危藏著那些泥偶是哪來的底氣來質問她的。

“楚門主的話弟子聽不明白，弟子說過，只是仰慕楚門主劍法，故而才冒犯了門主。”

楚危瞇了瞇眼，“你不必解釋，但若是讓我查出你跟邪魔有勾結，我就殺了你。”

“……”

看著楚危的背影，葉璃若有所思。

楚危到底是真的懷疑她，還是借此以退為進，故意洗涮自己的嫌疑？

-

入夜

葉璃的魂體來到了空山門，這次她終于蹲到了楚危。

第二次來這里，葉璃看到那些泥偶時沒了意外，可一想到謝肆行那句，‘人死了，泥偶就是活的了’。

再看那些泥偶，她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這些泥偶被做出多久了？

他們現在，會不會已經……活過來了。

如果他們都是活的，那現在他們，會不會正在看她？

葉璃一個激靈，視線對上那一雙雙空洞的眼睛。

好似，每一雙眼睛背后，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葉璃頓覺毛骨悚然，咽了咽才繞過那些泥偶進去。

她今天來是為了探查楚危身上有沒有劍傷的，于是她跟著楚危來到了內室。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偷看別人換衣服，還是有些羞恥的。

她只能告訴自己，她是為了將隱藏在天門宗內的邪魔抓出來，是為了行正道，并不是浪蕩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