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寧連連后退,淚水噙滿眼眶,理智上告訴自己接受,可內心卻仍有一絲僥幸。
“ecmo呢?不是說上e就可以嗎?”
許安崩潰的抓著韓樂瑤的手,淚留滿面。
韓樂瑤咬牙:“太晚了,休克的病人耽誤將近一小時的時間,神仙也難治了…”
許安不管不顧的沖到門外,陳國柱正蹲在地上抽煙。
連蘇卿寧和警察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把陳國柱一腳踹翻在地。
發了瘋似的,雨點兒般的拳頭砸在陳國柱身上。
傅隨見狀忙拉開許安,喝到:“許安!你冷靜一點!警察同志就在這兒,你不要做傻事!”
許安臉漲的通紅:“你把媽媽還給我!還給我…”
一場鬧劇匆匆落幕,許月茹的遺體停在冰冷的太平間。
陳國柱甚至都沒有進去,他挨了打,鼻青臉腫的。
手里夾著一根香煙,砸吧著嘴:“命不好啊,沒福氣,好在給我老陳家留了個后,不像蘇美竹那個賤人,生個賠錢貨,還把a市的房子留給她,不然我就是a市的城里人了。”
蘇卿寧聽他提起母親,怒火攻心。
傅隨拉住她的胳膊,搖搖頭。
她不想再和陳國柱有任何糾葛,如果讓陳國柱知道她就是蘇卿寧,他定然會再敲詐幾筆!
“耀祖!行了別哭了!趁今晚火車還能回魏縣呢!”陳國柱大吼一聲。
蘇卿寧看不下去了,比劃道:“今晚就回去?那許月茹的遺體怎么辦?”
傅隨皺著眉頭翻譯。
陳國柱得意的笑了:“當然是捐給a大附院了,我聽說還有兩萬塊錢補貼呢,火化辦事兒還得花兩萬塊,捐掉能掙兩萬塊!”
蘇卿寧聽的窩火,恨不得手刃了這個畜生。
當年他就是這樣把自己母親吃干抹凈,又把她壓榨盡最后一滴血。
許安在太平間待了很久,蘇卿寧和傅隨在外面待到了半夜。
她倚靠著男人的胸膛,思緒混亂。
而陳國柱早都撐不住睡覺去了,他就睡在醫院的長椅上,餓了偷偷從餐車上偷點吃的,渴了就撿個瓶子在醫院接水。
許安出來后眼神空洞,瘦削的身體搖搖晃晃。
蘇卿寧問:“你知道陳國柱要把你媽媽的遺體捐贈嗎?”
許安點了點頭,絕望道:“捐給大學也好,媽媽是大學生,回到大學她應該很開心吧…”
傅隨捕捉到這話里的關鍵,問道:“你媽媽是大學生?”
“是,聽我奶奶說,媽媽是賣到我們家的,陳國柱不準我這么說,他說是撿的媽媽。”
許安回憶起過往,神色悲戚:“媽媽一直腦子不好,有時候醒,有時候糊涂。她總叫著要回家。醒來的時候告訴我,她其實是大學生。”
他從小就暗暗發誓要帶著媽媽逃出那個山村。
十多歲的時候意識到媽媽可能是被拐賣來的,他也嘗試著報過警。
可還沒等警察來,村里的人就把他關起來,拼命打媽媽。
他才知道,或許在這里,有很多像媽媽一樣的人。
蘇卿寧仿佛找到一些頭緒,像抓住一絲稻草:“你媽媽還說過什么?她家在哪之類的。”
當年陳國柱拿了五百萬,為什么不在a市繼續生活,要回魏縣那個地方呢?
除了他是個十足十的賭徒之外,把錢賭了個七零八落。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買了許月茹!
在a市人口管理嚴格,他沒法正大光明的讓許月茹給他生孩子。
只好帶著許月茹回到魏縣陳村老家,因為在那里很多女人都是被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