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一段距離后,回頭發現那輛黑色的車子還停在那邊。
醫院的霓虹燈宣傳語不停變換,在白色的車頂倒映出不同內容。
蘇卿寧握了握拳,下定決心般,大步流星地走到駕駛座車窗前敲了敲。
男人降下車窗,打趣道:“怎么了?改變主意了?我在這兒等你,你去吧。”
蘇卿寧微微蹙眉,打著手語:“爸給我說了媽媽的狀況,我答應了,但是這僅限于在他們面前演戲,現在沒人,你不必這樣做。”
傅隨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垮下來,冷道:“沒觀眾你就不想演了是吧?你怎么知道我在演?”
蘇卿寧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也猜不出來傅隨到底唱哪出:“沒觀眾,唱什么戲。你不嫌累,我嫌累。”
“所以那天晚上你的眼淚也是演的?蘇大編劇的演技如此爐火純青,看來真是欠你一個最佳女主角。”
蘇卿寧咬了咬牙:“演的,給女孩子寫歌兒這種事兒恐怕你也沒少做,大作曲家。”
傅隨氣極反笑,喉中悶聲:“行,那咱們就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夜晚的住院部人不是很多,大多數患者都已經休息,不在探視時間,除了陪床家屬,其他人都不能留在醫院。
走廊里靜悄悄的,蘇卿寧在骨外科也實習過幾個月,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只有一個年輕的規培生在電腦前打病歷,鍵盤都快敲起火了。
蘇卿寧上前,拿出手機備忘錄:“打擾一下,我想問問,韓樂瑤醫生呢?”
規培生被蘇卿寧無聲無息的靠近嚇了一跳,看清楚面前是個人而不是什么奇怪的東西的時候,拍了拍胸脯:
“嚇我一跳,韓師姐在重癥監護室,她管的那個阿姨術中一下血壓就掉了,好不容易撿回條命。”
蘇卿寧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規培生卻捂著嘴叫出來:
“你是蘇師姐吧,之前在青聯我還在你的小組干過活呢。”
蘇卿寧大學的時候是青聯的部長,她做事有條理,又靠譜,而且長得還漂亮,因此她對蘇卿寧印象很深。
寒暄幾句,韓樂瑤回來了:“你還知道來找我,沒良心的。”
蘇卿寧馬上舉起飯盒投降,恭恭敬敬地給韓樂瑤拉開椅子:“好瑤瑤,你就饒了我吧,你看六品居的蜜漬豆腐,閑筍雞,都是你愛吃的。”
說是飯盒,其實和提籃差不多,有四層,可以平展開,八個菜還帶一個湯。
分量不大,勝在精巧。
規培生看的眼睛都直了,立馬從自己的抽屜里取出筷子。
韓樂瑤攤到中間,大氣道:“一起吃一起吃,不給這個壞寧寧吃。”
蘇卿寧殷勤地給韓樂瑤又是倒水又是遞紙。
韓樂瑤吃不下了:
“你那天莫名其妙帶著我的包跑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尤其傅隨那個狗還打電話給我,說是你和他回家了。”
蘇卿寧不想讓韓樂瑤擔心,瞞下自己中藥和差點被綁架的事情沒說,打著哈哈:“那天晚上是正巧遇到了…”
韓樂瑤冷哼:“算了,反正你們也快離婚了,以后橋歸橋,路歸路。再也用不著見這個狗男人了!”
“咳,你罵誰是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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