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們兩人的距離不足一米,她甚至可以聞得到他身上的松木香。
很熟悉的味道。
黎蕤張了張嘴,正想努力擠出一句話,宋南徑已經轉身,走進了對面的那間洗手間。
黎蕤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痕跡。
她看著宋南徑關上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現在宋南徑是一個人,這可能是她今天、甚至是未來幾天,唯一一次單獨和他說話的機會。
黎蕤掙扎了幾分鐘。
咔噠。
對面的門打開了。
她回過神來,看到宋南徑走出來,來不及多加思考,直接喊他:“宋南徑。”
宋南徑的腳步頓了一下,目光漠然地掃了她一眼,不足兩秒便收回視線,準備往回走。
黎蕤意識到這一點之后,腦袋一熱,往前邁了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宋南徑邁出去的腳再次停住,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手腕上多出來的那只手。
“宋南徑,你的病好了沒有?”黎蕤的聲音很低,因為心情慌張,導致說起話來期期艾艾的。
她的眼神也是小心翼翼的,帶著關心。
宋南徑聽見黎蕤用這個腔調說話,目光終于從手腕處收回,落在了她的臉上。
他看見了她眼底的關切和擔憂,似乎還透著自責和歉疚。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宋南徑盯著看了一會兒,一時竟分辨不出真假。
“你為什么來北城了?你不是……”
“我應該在監獄,是么。”宋南徑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
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語氣卻冷得徹骨,嘴角的弧度也極盡嘲弄。
“讓你失望了。”宋南徑反問她:“怎么,要再送我一次?”
“沒有!”黎蕤有些著急地解釋,“我只是想……”
“我們之間那么多話需要說。”宋南徑打斷了她,聽起來有些不耐煩,“走了。”
說話的同時,他準備抽手出來。
宋南徑用的力氣不小,黎蕤慌了,兩只手抓住了他,“那個是你女朋友么?”
其實不該這個時候問的。
但他的態度實在太冷漠了,黎蕤受了不小的刺激,根本控制不住。
宋南徑這次倒也沒有繼續掙脫了,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鼻腔內溢出了一聲輕笑。
嘲弄而輕蔑。
他垂下眼睛看著她,薄唇翕動,毫無溫度地反問:“你是不是管太多了,黎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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