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若有所思。
他原本是不好意思再染指白龍影的。
對方似乎有意把這馬王送給他?
不過,和這種馬王培養感情是需要循序漸進的,上來就騎馬風險很大。
果不其然,夏侯小蘭又請求梁蕭試著給白龍影投喂雞蛋和苜蓿。
梁蕭當然明白,這是與白龍影增進感情的途徑,也親自投喂。
畢竟今天機會難得,自己不可能每天都有時間親自喂它。
既然白龍影的智商很高,若自己能馴服此馬,以后在戰場上可能更加得心應手。
按夏侯流鳶的說法,此馬無懼虎豹豺狼,曾經一蹄子踢死過襲擊它的山中猛虎,夏侯青衣座位上披的虎皮就是這么來的。
面對北胡騎兵的追擊,它也沒有驚慌失措,慌不擇路。
而且,它的耐力和速度遠超其他千里馬,從它被北胡騎兵追擊時的表現可窺一斑。
如此膽氣,只要稍加訓練,再給它配一副合身的馬甲,帶上戰場毫無問題。
“蘭陵侯,我家首領以前就想好了,我們也是大周百姓,而蘭陵侯是個好官,又有心上陣殺敵,白龍影能追隨蘭陵侯,也不枉這一世,我們作為百姓也樂見其成!”夏侯流鳶解釋道。
夏侯小蘭也補充道:“如今蘭陵侯又救了白龍影一命,等白龍影和您熟悉之后,一定是蘭陵侯戰場上的絕佳助力。不過,請愛護白龍影……”
梁蕭鄭重答應。
夏侯青衣如釋重負,注視著正在觀察梁蕭的白龍影。
也許,他正是它的命定之主,而自己不過只是它的過客……
恍惚間,夏侯青衣仿佛看見了那個傳奇的時代。
武朝之武帝,提戟上馬,御駕親征,陣斬西方“神之子”,收復失地,此后開疆拓土!
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史家為他大書特書。
整個武朝歷史,他獨自一人占了一半的篇幅。
唯獨……沒有留下名字,只有一個梁姓。
何等匪夷所思。
廣為流傳的其中一個說法,是武朝有避諱之說,而這位武帝之名乃是一個常見字,既不想違背祖制,也不希望有人因他而避諱,便讓史官隱去本名,以免給后世造成麻煩。
否則,以他的貢獻和地位來說,與他名字相關的常見字會被永遠禁用,哪怕只是日常使用也不行。
這個說法廣受認可,非但沒有影響武帝之英名,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人格魅力。
她眼前的蘭陵侯,用的是槍……
就算燕云十八騎夸大了他的戰績,他的神勇是毋庸置疑的。
身為文官,親自提槍上陣,陣斬數百北胡騎兵,已經脫離了文人的范疇,證明兩代蘭陵侯后繼有人!
過客……
夏侯青衣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長嘆一口氣,眼簾微垂。
自己是北境俠客們推舉的首領,不可能久居燕州……
梁蕭喂完白龍影之后,抱拳叮囑道:“我該回去了,諸位不必送行,要盡快遷居燕州,不能耽擱!”
夏侯青衣只是點頭,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
直到梁蕭走遠,夏侯青衣悵然若失。
她也清楚,自己和他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且,他最近是個大忙人。
“首領,蘭陵侯邀請你遷居燕州耶!理由相當合理!”
夏侯流鳶的呼喚,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的眼神罕見的慌亂,只是一個勁點頭。
不管怎樣,先住進燕州再說?
梁蕭的百騎趕著北胡騎兵的戰馬回到了燕州。
馬背上馱著北胡騎兵的尸體。
“蘭陵侯親自領兵出陣,斬首北胡騎兵五百零三!”
沿途燕州百姓拍手叫好。
可一想到梁蕭提起的糧價,百姓們又不禁面露失望。
糧價馬上就要漲到一百五十文一石了!
周邊城鎮,撤離燕州的那群米商也收到消息,激動不已。
“一百五十文一石,這小子終于堅持不住了!”
“要不要抬進去賣?少爺他們不是吩咐過,只要超過一百二十文一石,便可以陸續帶米進城,觀望一番,利用米價煽動民亂!”
大量的糧車終于向燕州行進。
第二天,燕州以北,軍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