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磊已經做活做的駕輕就熟,就算李良生不跟他一塊兒,只要能牽著李家的驢,他就能自個兒往嶺子里鉆。
將一個個五毛五毛裝袋、扎口、掛驢身上,掛滿22袋就回程!
這一趟下來就是11塊錢!
一天四趟就是40多塊錢!
他腦殼里也在琢磨咋樣才能一趟多拉些回去,主要是山里不好走驢車,驢車過寬,很多地方樹跟樹之間空檔窄,車子過不去。
李良生的腦殼里也琢磨了很多事兒。
一麻袋的松塔約莫能剝出來四斤松仁,而羅努生母子倆一天能剝出來約40斤,十麻袋子的松塔就夠他倆剝一天了。
不行,太少了,還是太少。
不過得等村長帶回來好消息了再去琢磨增產的事兒。
萬一人家趙先生不識貨,咱還得自個兒尋門路子。
“李良生!!”
忽然間,院外大老遠的就傳來村長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
乍一聽這吱哇亂叫,還以為李良生做了啥傷天害理的事兒被人追上門來了。
“咋了?”
李良生應聲之時,村長已是近乎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他面前。
攥起他的襖子就將他拖著往外走,直到來到僻靜處:
“松仁,還有菇子,趙先生收!”
“是嗎,好哦。”李良生語氣很平靜,雖是預料之中,但肚子里還是很高興。
趙先生收,咱就不用另找門路了。
另找門路可能還得自個兒解決運輸問題,這個才是最困難的。
“不過價錢沒你說的那么高,”田富康話音一轉,一顆甜棗之后就是一盆冷水:
“松仁頂多五十塊錢一斤,菇子也是。”
“你那白日夢……”
“這價錢不合適,算了,我不出了。”
田富康賣弄權謀的盤算才剛賣弄了一句,李良生也還了他一盆冷水:
“咱不急著出。”
這下子,直接給他田富康整懵了。
這年頭啥玩意兒能賣上三位數去?就算有,說出來也幾乎沒人信的。
因著這個想法,所以他想拿捏拿捏李良生,將價錢給打壓下來。
哪料想,這廝竟然將伸進索套的脖子給縮回去了。
五十塊錢一斤也不老少了,給誰誰都會歡呼雀躍的求爺爺告奶奶的答應。
這家伙,王八吃秤砣了?心咋忽然鐵了梆硬的?
從哪兒吃下去的秤砣?
“誒誒誒,你等下啊,你別急著走啊。”
眼瞅著李良生居然真的扭頭就要回自家,本以為自個兒捏著主動權的田富康,一下子被動起來。
“哼,咱也不清楚是趙先生跟咱玩心眼子,還是你在跟咱玩心眼子,”李良生把話說的賊直溜,完全不顧慮啥給面子不給面子的:
“旁的東西咱可能不懂行,不識貨,于是乎你說啥就是啥了,但這倆玩意兒,咱可太懂了。”
“偃松是啥你可知道?這可是三年才熟一次的寶貝,可遇不可求的。”
“那毛尖蘑又是啥你可知道?外號黃金蘑菇,就是賣到黃金的價錢,也是正常市場價。”
田富康瞇兒懵巴著眼珠子。
臭小子,改開才多久,嘴竟然敢不把門兒了。
“市場”二字,是能輕易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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