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溫云眠這會很抵抗,君沉御也沒多說什么,他只說,“北國的神武軍沒有攔著,朕也已經讓廉鎮撤兵了。至于琮胤和瓚華,朕的人會貼身護著他們,你乖乖待在馬車上。”
溫云眠蹙眉,她眸色黯淡,“難道皇上真的要我這么草率的離開北國嗎?至少也應該讓我見見胤兒和華兒。”
君沉御鳳眸里帶著幽深,“一年后,他們會回到你身邊的。”
溫云眠擰眉,“一年?蠱老不是說三年嗎?”
君沉御神色讓人看不透,“一年足夠了。”
君沉御從馬車上下去,他騎馬在旁邊,俊美矜貴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身后跟著無數的禁衛軍。
謝云諫緊隨在君沉御身側,他眼睛很深的看了眼車駕。
風吹動車簾,他能隱約看到娘娘落寞的神色。
謝云諫嘆氣,收斂目光。
他和帝王的兩匹馬一前一后,為了方便詢問圣意,謝云諫夾緊馬腹,往前趕了幾步。
“皇上,您的身子不能吹寒風了。”謝云諫臉上帶著幾分擔憂。
君沉御鳳眸淡然,“無妨。”
“可是您為了三皇子和大公主,身體受重創,蠱老那日說……”
君沉御側眸看他,“謝云諫。”
謝云諫低頭,“微臣在。”
“朕知道,你對她也有情意。”
謝云諫神色一變。
君沉御扯唇,“你看她怎么的眼神,哪怕壓的再深,朕也能看到,你看向她的眼神,和朕還有秦昭是一樣的。”
謝云諫握緊手里的韁繩,風雪刮過面容,生硬刺疼,他看著這位深不可測的帝王。
君沉御笑了下,“不用緊張,朕也沒想過對你如何。”
謝云諫卻沒敢松一口氣。
伴君如伴虎,他很清楚。
君沉御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和蠱老見面的事,包括昨夜蠱老暗中來見朕,別讓她知道。”
謝云諫詫異抬頭,卻答非所問,“微臣一定會想辦法的。”
君沉御搖頭,“沒用的。蠱老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朕中的毒,是母后還沒生下朕的時候,就已經想讓朕死的毒藥。”
謝云諫喉嚨干澀。
君沉御說,“回去后,和朕好好演這一場大戲。等肅清宮廷,再讓朕的兩個孩子回去。”
“這也是眠兒必須跟朕回去的原因,你該明白朕的。”
謝云諫沉默了一下,“微臣明白。”
他頓了頓,“皇上,就算結果注定,您也該保重龍體,還是別吹寒風了。”
君沉御鳳眸幽深,帶了一絲寂寥,“風景大好,朕自然要盡收眼中。”
行到中途。
馬車顛簸了一下,放在溫云眠身側的圣旨忽然掉在了地上。
明黃的圣旨倏地在地上展開。
溫云眠雖然痛恨君沉御,可是圣旨是皇權,她哪敢讓圣旨掉在地上。
正要彎腰撿起來,她才看到圣旨上蒼勁有力的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眷,統御萬邦,歷數載而念國本之重。皇三子君琮胤,器宇弘深,明禮知義,恪守孝悌,深得宗廟社稷之望,亦合四海臣民之愿。”
“今仰遵太祖成憲,特冊立皇三子為皇太子,正位東宮!”
溫云眠手指微抖,錯愕的看著這個圣旨。
前世等了半生都沒等到的圣旨。
正在這時,夜色已晚。
還沒等溫云眠將圣旨拿起來,忽然車駕的顛簸更厲害了。
君沉御濃眉緊蹙,冷聲吩咐,“保護皇貴妃。”
“是!”
溫云眠當然知道不可能有土匪,畢竟沒有哪些土匪敢不要命的劫持帝王的圣駕和無數士兵的隊伍。
溫云眠看到周圍,忽然臉色一變。
不對。
這周圍是北國境內,雖然出了月牙城,但是周圍都是雪山。
倏地,溫云眠腦子里冒出一個驚懼的想法。
雪崩!
突然,謝云諫策馬過來,聲音壓得很低,“皇上,不好了,咱們得趕緊撤離,要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