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嵐舒都是按照春喜列的單子讓人去那幾家鋪子買的飯菜。
確如阿鯉所說,這幾家鋪子的飯菜味道都很好,分量也足。
嵐舒沒讓人報春喜的名號,買來的飯菜也完全夠吃了。
今天嵐舒準備買山藥排骨湯和雞蛋羹,春喜到時,幫他買飯的小廝剛走。
被削斷的手指已經結痂,這幾天骨頭有些發癢,但不能撓,挺熬人的,閣里的小倌都知道嵐舒這幾天的脾氣不大好,但看到春喜,嵐舒還是立刻勾起笑容迎上去:“沈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夫人恕罪。”
嵐舒說著行了一禮,瞧著很是諂媚。
春喜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問:“公子手上的傷養得可好?”
“謝夫人關心,小人的傷已大好。”
說著話,嵐舒把春喜迎到二樓包廂。
和其他妓院一樣,無憂閣也是夜里熱鬧,白日冷清,這會兒閣里很是安靜。
一進屋,嵐舒就要忙著生爐子煮茶,春喜叫住他:“公子不必忙了,我來打聽一點事就走。”
嵐舒翻找茶葉的動作沒停,爽快道:“夫人有什么事盡管問,小人一定知無不無不盡。”
嵐舒剛說完,春喜便不客氣地開口:“寶華郡主死了,我來是想問,她的死和無憂閣的銷魂香是否有關?”
嵐舒剛好找到春喜之前讓阿鯉送來的茶葉,聞動作一頓,詫異地看向春喜,片刻后他好奇地問:“寶華郡主是誰?”
春喜直接放了一百兩銀票在茶幾上:“寶華郡主前不久在太傅府的宴席上自爆在無憂閣見過我,如今這事已經不是秘密,公子不必裝不認識。”
春喜并不打算繞彎子,嵐舒盯著那張銀票看了會兒,嘆了口氣道:“果然瞞不過沈夫人,這位寶華郡主,的確是無憂閣的常客,她也確實從無憂閣買了一些銷魂香回去,但這香除了味道有些奇特,對人體并無害處,更不可能害死寶華郡主。”
嵐舒邊說邊熟練地生起爐子,添水煮茶,雖然左手小拇指缺失,但他煮茶的動作依舊行云流水,臉上更是坦然,毫無慌亂心虛。
思索了會兒,春喜再度開口:“我去郡主府見過寶華郡主,她買銷魂香是因為那香能讓她夢見故去多年的郡馬,那香雖不會害人,但能放大人心中的欲望,讓人產生幻覺,對吧?”
雖然春喜跟寶華郡主見面不多,但經過上次見面,春喜覺得寶華郡主并不是重欲之人,若并不是那銷魂香能致幻,寶華郡主不會與馬夫廝混在一起,更不可能在清醒后和馬夫同歸于盡。
嵐舒眼底閃過亮芒,被春喜的敏銳驚到,他點頭道:“閣里客人喜歡刺激,用點兒香助興是常有的事,這銷魂香的確會讓人更加興奮。”
只是興奮嗎?
春喜覺得沒這么簡單,但這畢竟只是她的猜測,并無證據,她也沒有權力逼問嵐舒更多。
春喜抿了抿唇,又拿出兩張銀票放在桌上:“我還有兩件事想問公子。”
“什么?”
“第一,寶華郡主之前信誓旦旦說在無憂閣看見我了,我想知道是誰透露了這個消息,第二,我來無憂閣打聽過我公爹和他相好的事,除了閣主,公子還有沒有把這件事透露給其他人?”
兩個問題,春喜都是直勾勾地盯著嵐舒的眼睛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