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得到蘇晚暈倒的消息,五十多歲的他,也急奔過來,接著,護士已經打了急救電話。
史密斯看著蘇晚蒼白無血的臉色,他也嚇壞了,他趕緊撥通了顧硯之的號碼。
“顧先生,蘇小姐暈倒了——”
那端,握著手機的男人腦子頓時抽空了幾秒,再回神,他猛地抓緊了手機,“立即送醫院,我馬上到。”
楊嫂是被敲門聲驚醒的,她趕緊披了件衣服起身,顧硯之站在門外,他胸口起伏著,朝楊嫂道,“麻煩去樓下照顧鶯鶯,明天讓她在家休息,請你照顧好她。”
楊嫂第一次見顧硯之這種失魂落魄,近乎倉皇的模樣,也嚇了一跳,“好的,顧先生,我會在家照顧好鶯鶯的。”
楊嫂跟著顧硯之下樓,等她進了他的房間后,顧硯之已經猛地轉身,拿著車鑰匙幾乎沖出了門。
云瀾府的地下車庫里沖出一輛車,引擎轟鳴,像是撕裂了夜空,一輛黑色邁巴赫如獵豹般消失在遠處街道。
醫院搶救室里,紅燈刺目地亮著。
顧硯之趕到時,史密斯博士正焦急地踱步。
“她怎么樣?”顧硯之的聲音還嘶啞質問,握住了史密斯的肩膀。
“還在檢查,突然暈倒,原因不明——也許她太累了,從顧小姐首次實驗到現在,幾乎連續高強度工作了八十多個小時——”
顧硯之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門,仿佛要將它看穿。
腦海里不受控制想到蘇躍榮最后的那句交代,“晚晚太像我了,執拗,我心臟不好,切記,做任何事情,不要讓她過度勞累,一定要注意她的身體——”
岳父的囑托猶在耳,他當時鄭重承諾過,會替他照顧好蘇晚,可如今,他卻讓她累倒在了實驗室里。
即便心臟不好這件事情并沒有遺傳性,可基因使然,不能賭,更不敢賭。
如果她真的因此步了他父親的后塵——如果她就此沉睡——
顧硯之的身軀微微輕顫。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醫生走出來時,顧硯之立刻沖上前,“醫生,她怎么樣?”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緩和道,“顧先生,蘇博士是過度疲勞誘發的心律失常,萬幸送來及時,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后果,不過,我建議后續最好做個心臟遺產方面的篩查。”
顧硯之胸口頓時像被什么重重錘了一下,心臟篩查?難道蘇晚真的有心臟病?
“謝謝醫生。”顧硯之聲線干澀。
蘇晚稍后被推入病房,安靜地睡著了,手背上還打著點滴,監控儀器正發出滴滴聲音。
顧硯之坐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他輕輕握住了她沒有打針的那只手,冰涼的溫度讓他心口發緊,他握緊了幾分,試圖傳遞溫暖給她。
蘇晚沉睡著,沒有醒,好像她要好好睡一覺了。
史密斯回實驗室那邊去了,病床前,顧硯之不離不棄地坐著,醫生護士來了又走,一直到窗外天色漸亮,晨光透過窗簾,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
男人微微抬頭,一夜之間,他的黑發間,竟冒出了一些刺眼的灰白。
進來給蘇晚打針的護士正弄好了點滴,目光掃過旁邊一動未動如同雕塑般的男人,她突然震驚了幾秒。
昨晚他們護士站都在聊他,可今天,她竟然看到了這個男人為了床上的女人一夜灰白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