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涎著臉說：“方老板，我知道錯了！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方弦之一臉莫名其妙地問：“你錯呢？你哪里錯呢？你這么熱愛工作，我很高興，也很欣慰，好了，去忙吧！”
張明杰還想要再說些什么，方弦之看著他問：“難道你是覺得現在的工作量太小呢？如果你這樣覺得的話，我今天還能替你要些活來。”
他們公司如今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不缺訂單。
張明杰淚奔：“夠了！夠了！我以后再也不笑話你了，不干涉你的生活了，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方弦之淡淡地說：“你這意思是說我公報私仇？”
張明杰知道再說下去，他只會更慘，忙說：“沒有！沒有！是我口誤，我現在就去干活！”
方弦之看著他的背影輕掀了一下眉，繼續忙他的工作。
他雖然是帶了制圖工具回的陽城，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到辦公室里來處理，剛回來的這幾天只怕都會很忙。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景燕歸吃飯了沒有。
正在此時，他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一聽便聽到了一記蒼老的聲音：“弦之，現在回方家一趟。”
方弦之聽到這記聲音后淡聲說：“我手邊現在有極為緊急的工作要處理，暫時沒時間回來，爺爺，請見諒。”
方老爺子的聲音有些不悅：“每次喊你回家，你都推三阻四。”
“我記得小時候爺爺就教導我，說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方弦之不緊不慢地說：“我一直記得爺爺的教誨，一天都不敢忘。”
方老爺子：“……你這會說記得我的話了，讓你回家一趟卻那么難！”
方弦之淡淡地說：“因為記得您的話，所以當您的話互相矛盾的時候，我就選擇聽您最有意義的那句話。”
電話那頭的方老爺子眉頭微皺，他的這個孫子是孫輩中最為出色的一個，也是性子最為難馴的一個，對于他的話，也是最不敬畏的一個。
方老爺子知道造成這樣的原因，很大的機率是方弦之并不在他的身邊長大，爺孫兩人的相處，從本質上來講，也出過幾件并不太愉快的事情。
方老爺子輕哼一聲說：“你是不是知道我今晚找你回家做什么，所以你不愿意回來？”
方弦之這一次還真沒猜到方老爺子的意圖，他現在拒絕回方家一方面是因為他很忙，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不喜歡方家的氣氛。
他淡聲說：“聽爺爺的語氣，今天找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請直說，我聽著。”
方老爺子并不喜歡方弦之這樣的態度，聽著似乎很尊重他，其實只是禮貌的疏離，他冷聲說：“聽說你在陽城處了個對象？”
方弦之知道前段時間發生在陸家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帝都，方老爺子知道景燕歸的存在并不稀奇，而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在方家隱瞞他和景燕歸的關系。
于是他回答：“是的。”
方老爺子聽他答得那么爽快，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便問他：“她是那個小村子里的村姑？”
方弦之聽出了方老爺子的嘲弄，眸光冷了些，淡聲說：“是的，她和我一起在村里長大，爺爺說她是村姑的話，那我就是村夫了。”
方老爺子的聲音立即就拔高了好幾度：“她哪能跟你比？你是我們方家的人！她從小在村里長大，能見過什么世面？能有什么眼界？”
方弦之的語氣便冷了下來：“爺爺都沒見過她，又怎么會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
“都不用見，就能想得出她是個什么樣的人！這樣的女孩子，根本就配不上你！”方老爺子沒好氣地說：“還有，今天你三嬸在機場看到她了，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就動手人打架！”
他越說越生氣，這會重重地咳了一聲后說：“簡直就是粗俗不堪！”
方弦之聽到這里才知道景燕歸今天在機場跟方司玉打架的事情被倪秀書看到了，他的眉頭微擰反問方老爺子：“我記得小時候曾問過爺爺一個問題，被人欺負了要怎么辦？”
“爺爺當時跟我說，誰欺負咱們，咱們就直接還回去，燕歸今天和司空玉打架不過是自衛，符合爺爺教我的行事準則，我不太明白這事怎么就粗俗了。”
方老爺子被方弦之這句話堵得不輕，深吸了一口氣后說：“她是女孩子！和人打架像什么樣子！她在村里的時候，是不是天天和人打架？”
方弦之淡淡地說：“爺爺只憑三嬸說的這一件事就做出這樣的判斷，會不會在武斷？”
方老爺子氣悶地說：“我跟你說這些，是提醒你，那村姑根本就配不上你！不是讓你來跟我辯解她的行為！”
方弦之的聲音冷了幾分：“她是我看中的女孩，她配不配得上我，這事我心里最清楚，這件事情就不勞爺爺操心了。”
方老爺子怒道：“男人的婚姻影響極大，娶一個配不上你妻子，不但不會對你的人生有所幫助，還可能會拖你的后腿，造成不好的影響！”
“這個景燕歸，就屬于配不上你的那種女孩子！你要娶的應該是能幫到你的！你現在就和她分開！”
方弦之聽到這話并不意外，只是心里的怒氣終究開始往外冒：“爺爺的這個要求絮難從命，我的妻子只可能是燕歸，而男人的成功除了事業之外，我覺得家庭生活幸福美滿也是一個重要指標。”
“我這輩子沒想要太大的成就，卻想像我爸那樣，娶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方老爺子聽到這話想到了方青石和江倚樓的婚姻，反倒冷靜了下來，冷聲問：“難道你想變成和你爸一樣，一輩子碌碌無為？”
方弦之回答：“這世上的事，都需要人來做，做領導看著是光鮮一些，但是我覺得我爸做校長教書育人也很好，同樣為社會做貢獻，不存在高低貴賤。”
長輩的糾結
方老爺子冷聲說：“你這孩子怎么就那么糊涂，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他說完就氣哼哼的掛了電話。
方弦之聽著電話里的盲音冷冷一笑，對于帝都的方家，他一向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并沒有因為方老爺子對他和景燕歸處對象的事情持反對意見而有一分在意。
他的妻子，他有絕對的自主權，因為那是和他過一輩子的人。
而方老爺子的反對，在他看來雖然可能會有一些小麻煩，但是他不會讓方老爺子的意見影響他和景燕歸的婚事。
他現在有些慶幸，他從一開始就掙脫了方老爺子的安排，要不然他的人生怕是會有很多的地方由不得他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