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二嬸大怒道:“景十一,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景十一還想再懟回去,景二叔已經受不了,他大聲說:“都給我閉嘴!”
景十一紅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站在那里渾身劇烈的發抖。
景蒙年紀小,這會是真的嚇到了,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景二叔聽到景蒙撕心裂肺的哭聲,看著倔強的景十一,再看著哭紅眼睛的景二嬸,他這會也想哭!
他深吸一口氣說:“十一,你媽剛回來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你先帶阿蒙去睡覺。”
景十一吸了吸鼻子后說:“她不是我媽,我沒有這種自私又惡毒的媽!”
他說完一把抱起景蒙,直接回了房,他進去之后,重重地關上房門,震得不太結實的墻還跟著抖了抖。
景二叔看到這光景心里也累,從本質上來講,景十一并沒有錯,他也不能罵景十一,只是現在景二嬸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可憐,他也狠不下心腸來說她。
五花肉面是沒法替景二嬸做了,這會灶上的水也燒開了,他沒有說話,從角落里拿出一把掛面下進鍋里,然后再摸出一個蛋打了進去。
景二嬸看著眼前有些木訥的男人心里松了一口氣,至少和他是理解她的。
她拿出手帕輕擦了擦眼小和鼻涕,輕聲說:“十一這孩子,脾氣是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不懂事了。”
景二叔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
景二嬸又接著說:“這一次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們,但是你放心好了,等我找到本錢之后,一定會讓家里過上富裕的日子。”
景二叔冷聲說:“我不求過富裕的好日子,我只求一家人和和美美,守在一起,和從前一樣,過得幸福就好!”
“和從前一樣過貧窮的日子嗎?”景二嬸輕聲說:“以前的日子過得那么苦,現在有機會能過上好日子了,當然要朝著好日子過!”
景二叔聽到她這話心里涼了一截,他有些吃驚地看著她說:“你又想做什么?”
景二嬸知他的脾氣一向好,就算之前不贊成她做的事情,但是卻也不會阻止,于是她便說:“這一次我們本來可以賺大錢的,是我大意了。”
景二嬸說到這里恨恨地說:“都怪景書妝那個賤貨,當時手里握著公司所有的錢,非要買那些劣質藥材!如果當初我沒聽她的,用好的藥材制藥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景二叔聽她這話的意思似乎還想要折騰,他的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卻還是勸她:“當初大姐要買那些劣質的藥材,這事你自己也是同意的,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意思?”
景二嬸輕咬了一下唇說:“我現在非常后悔聽她的!”
景二叔聞略松了一口氣,她卻又說:“我這一次算是失敗了,但是沒有關系,我手里拿到了藥方,只要有這個藥方在,我們家發家指日可待!”
景二叔聽到這話簡直是目瞪口呆:“你該不會還沒有死心,還想著要制藥吧?”
“當然要繼續制藥啊!”景二嬸極為篤定地說:“我之前是大意了,買了劣質藥材才會出這樣的差錯,以后只要我按方制藥,再嚴格按景燕歸那邊制藥的流程制藥,就一定能制出品質上佳的藥來!”
景二叔看著景二嬸說:“可是你的那個藥方是偷來的!”
景二嬸有些不高興地說:“那個藥方怎么能說是我偷來的?這是我花了大力氣從景燕歸那里拿來的,她知道我拿了藥方制藥,之前也沒提醒我讓我一定要按她那里的流程制藥,她估計就是存心想要看我的笑話!”
讓他再去偷新藥方
景二嬸說到這里總結了一句:“景燕歸真的是太壞了!”
她這樣說心里也是這樣想的,景燕歸無父無母無親人,要那么多錢做什么?為什么就不能幫幫他們?
景二叔被她的這番話驚到了,他簡直不敢想這樣的話會從景二嬸的嘴里說出來!
這還是他以前那個膽小又善良的媳婦嗎?現在的她,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她自己制藥之后都發生了什么,這才會讓她變成這般模樣?
景二嬸卻沒把景二叔的驚訝放在心里,繼續說:“我從景燕歸那里出來時間長了,制藥的那些流程有些記不住了,你一會寫下來給我。”
景二叔今天聽到她的這一連串的理論,他的心情無比復雜,此時聽到她這句話已經不會再驚訝了,只是他的心已經一片冰涼。
兩人說話間,鍋里的面條已經熟了,景二嬸餓得不行,也顧不得許多,拿勺子加了點鹽,然后就用碗撈了出來。
這會鍋里就是素面加個荷巴蛋,景二嬸也吃得香甜。
景二叔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有些欲又止,最終也沒有說話。
他等景二嬸把面吃完后,就去幫她洗碗,她的身體不好,家里家外的活都是景二叔在做,她已經習以為常。一
景二叔洗完碗回來之后,景二嬸正在那里燒洗澡水,她有好幾天沒有洗澡了,這天熱得很,這會一回家來就更加覺得難受,想要好好洗個澡。
景二叔在她的身邊坐下,她輕聲說:“我今天見過燕歸了,那丫頭真是個鐵石心腸的,讓她幫我這一次她都不肯,我以后一定要做得比她好,讓她后悔這樣對我!”
景二叔聽到這話忍不住扭頭看了她一眼,她這段時間瘦了不少,整個人透著一股尖刻的模樣,說這話時眼里還透著一股子兇狠,面目猙獰。
他突然就覺得他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她,他讀書不多,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卻也知道在他心底瘋狂涌動著失望是那么的濃烈。
景二嬸看著他說:“你現在也看到景燕歸的真面目了吧!所以你以后不會再替她說話,會幫我吧?”
她說完又把手上的兩道傷口放到他的面前說:“我今天去她家,她拿刀割我!”
如果是以前,景二叔看到她身上受了這樣的傷,一定會心疼無比,很可能還會去找景燕歸理論。
但是他這會比之前要冷靜得多,知道她的這番話里未必都是真的。
他輕聲問:“你去找燕歸,是想找她買下你的那些藥吧?你手上的傷口,應該是試藥留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