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越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還是不要讓表哥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了,免得徒留牽掛。
午飯后,隔壁傳來推門的動靜,盛越也忙推門出去,楚景正打算去繡品鋪子看看,據他的記憶來看,姜圓圓一般會在繡品鋪子忙碌一整日。
他想了一早上,到了鋪子該說什么,該做什么?是否需要表面身份,讓姜圓圓為自己的趁虛而入而害怕惶恐。
雖說腦子里想得多,但出門時,楚景一副毫無波瀾的模樣。
見到盛越也出來,他只淡淡瞥了一眼。
鎮子不大,從客棧出去后走半刻鐘就到了繡品鋪子門口,楚景并未直接過去,而是進了對面的一家茶樓。
盛越好奇,“表哥,你為什么又不進去了?”
楚景喝了口茶,“嗯,里面的繡娘認識我,我只想看那個女人在何處,并不想多惹麻煩。”
盛越“哦”了一聲,心想他也等不到了,便也坐在一旁悠哉游哉喝起茶來。
楚景等了一會兒,鋪子里人進人出的,唯獨沒有看見姜圓圓的身影,他皺了皺眉,莫非她今日沒來?
他啟步離開,打算去兩人曾經住過的綠水巷子。
盛越清了清嗓子,“今日不去不行啊,明日就休沐日了,巷子里的人都認識你,要是被發現你死而復生,那就麻煩了。”
“死而復生?”楚景皺眉。
他也不是沒讓人打探過,卻只打探了姜圓圓如今是否再嫁,并沒打探自己是以什么方式在這里離開的。
“是啊,”盛越道:“鎮子上的人都知道你因公殉職了,死的英勇呢。”
說話時,他摸了摸鼻子,“唉,這樣走也體面,但是你大白天復活就有些太嚇人了吧。”
這句話成功讓楚景止住了步子,他也沒想到姜圓圓對外是說他死了。
沉默了一會兒,楚景決定先讓盛越去敲門,然后自己就在巷子口等著。
雖說知道屋里面沒人,盛越還是敲門敲得起勁兒,唯恐不被楚景看出他的真心實意來,“屋里有人嗎?姜小娘子在家嗎?”
他敲了一會兒,并沒有人來開門,楚景身后卻傳來一個聲音,“你找誰?”
這個聲音熟悉,楚景側了個身,并不讓身后的人看見自己的正臉,“找過了,等他出來我便走。”
陳順“哦”了一聲,正準備進去,覺得此人莫名眼熟,又退回來,卻始終看不見他的正臉,暗道這人真是奇怪,于是進巷子去了。
此時,楚景不禁想,難道姜圓圓就這么怕和他扯上關系,所以才對外說他死了嗎?
淡淡的失落感涌上心頭,他垂下眸子,見盛越敲門久久無人應答,便轉身離開。
盛越兩三步追上來,和他分析,“這姜姑娘對外都說你已經死了,那心里肯定沒你,不然咱們回去算了,不是微服私訪嗎,下個地方去哪里?去杭州還是揚州?揚州美人那么多,表哥你要是喜歡,可以多帶幾個回去,來年生七八個小皇子小公主出來,宮里一定熱熱鬧鬧的。”
他的聲音有些聒噪,聽他說生七個八個皇子公主,楚景道:“子嗣太多無益。”
盛越不贊同,“皇家人,子嗣也多越好,哪朝不是這樣的?先帝算是子嗣不豐,都有五個兒子,表哥,你年紀還輕,可不能就不行了啊。”
到底是親表兄弟,敬畏之余,還能說一些這種玩笑話,楚景搖搖頭,淡聲道:“饒是本朝子嗣不豐,幾個王爺也各有異心,歷數前朝數代,新帝登基之時無一不是血雨腥風,平日亦是爾虞我詐,暗流涌動。”
他的意思,大概是子嗣在于和美相親,而不在于多。
理是這個理,但……盛越撓了撓頭,被說服了,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那子嗣不豐,朝臣會有非議,若王儲不符合朝臣所望,便會有異心者將目光投向諸王子嗣,如此下去,仍會威脅王儲地位。”
“現在考慮這些無用。”楚景聲音淡淡。
盛越低聲嘀咕,“您膝下可是一個孩子都沒呢……哦也不是……”
兩人又回了客棧,在上二樓客房時,有一陣陣孩子的啼哭聲傳來,楚景越聽,越覺得心中難受,不由得往樓上看去。
盛越忙擋在他眼前,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哥、哥,你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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