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圓圓有些困了,等到牛車來,拉著楚景上車后就靠到他的肩膀上睡了起來,她的呼吸輕輕掃在楚景的脖子旁,有些癢。
她似乎是一個很會主動的人,不過楚景也沒想過拒絕她,她的腦袋輕輕的,沒有重量,就算靠一靠也是無妨的。
驢車走了十來丈的距離被人喊住,姜圓圓揉著眼睛看過去,是孫奉和姜冬蓮。
他們倆怎么在一起?
顯然這兩人也沒想到會在車上碰見姜圓圓和楚景,能坐五個人卻只坐了四個人的牛車好像一下子就擁擠起來。
察覺到孫奉的眼睛一直往姜圓圓的臉上落,楚景抬了抬手,將姜圓圓的臉遮住。
姜圓圓眨了眨眼,眼睫毛便如小扇子一般掃在他的掌心。
下一瞬,楚景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胳膊被抱住了,姜圓圓的臉頰微微側,埋在他的頸窩里。
他渾身上下一僵,抿著唇沒有動作,任由她抱著。
孫奉看著心煩,索性去看姜冬蓮,姜冬蓮也是清秀,但和姜圓圓還是不能比,更何況她此時一邊臉還是腫的,更入不了眼了,于是孫奉去看前面的牛。
姜冬蓮自然是察覺到了,她心里也是委屈,要怪就怪她娘生得沒姜圓圓娘好看,不然憑什么都是堂姊妹,姜圓圓就長得跟朵花兒似的,還有這么多人喜歡。
她心里頭不高興,又想起來酒樓前發生的事情,心里的氣更不順了。
姜冬蓮酸溜溜開口道:“唉,圓圓啊,你縱使爹娘沒了,沒人教你,你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這實在是有傷風化啊。”
姜圓圓沒理她,倒是楚景冷冷看了姜冬蓮一眼。
只那一眼,姜冬蓮霎時打了個寒顫,這個男人怎么看起來這么可怕,感覺、感覺會殺人一樣。
姜冬蓮不敢再說話了,所在車角落里,第一次覺得就算有孫奉在,時間也這么難熬起來。
孫奉的樣子看起來很憔悴,等到下車后,姜圓圓去王寡婦那買紅薯,順便打聽了一嘴,才知道原來盈盈跑了,這次是真的跑了,而且在跑前還因為懷孕,哄騙孫秀才去衙門里銷了她的奴籍。
孫家董氏癱了,盈盈又跑了,孫秀才一蹶不振,據說許多天都沒出過門,現在孫家就孫奉還孝順,每隔著幾日就去鎮上給董氏買藥。
姜圓圓聽了一時唏噓不已,果然男人不能好色,好色沒有好下場的。
王寡婦好奇瞧她,“你們兩家住隔壁,怎么還總找我打聽?”
姜圓圓提了紅薯要走,聞不大好意思笑笑,“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找了個男人回家過日子,村里人都覺得我放浪,就連鄰居都不來往,整個村子里沒幾戶人家理我。”
王寡婦聞“哦”了一聲,“我之前也聽過這件事兒,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村里這些人就是愛嚼舌根子,我當年要不是還帶這個兒子,擔心再嫁了那男人對我兒子不好,我也早找個男人過日子去了,我倒是還羨慕你呢。”
王寡婦六歲的兒子張小虎跑過來,抱住她的腰,害羞笑笑,“娘,你最好了。”
王寡婦摸他的頭,作勢兇道:“你這死孩子,手上全是泥就來抱我!”
母子倆相依為命,感情自然是深厚,姜圓圓有些羨慕,“小虎真聽話。”
王寡婦笑笑,滿眼也是欣慰。
帶著紅薯回去后,姜圓圓就開始準備起午飯來,她將之前家里剩的那條魚撈了出來,把缸騰出放今日新買來的魚。
她今日晚上要做一道紅薯鯽魚湯,前幾天剩的泥蒿還沒吃完,可以清炒出來,然后再炒個蕓苔,晚飯就結束了。
今日買回來的兔子姜圓圓打算明日再做,打算辣炒一半,再腌一半起來,可以過兩日再吃。
傍晚時,風聲尤其凜冽,夾雜著刺骨的冷意呼嘯而下,今夜過后,冬便真正來了。
趁著鍋里在煮湯,姜圓圓把家里早就曬好了的厚被子找出來給兩人換上,在給楚景鋪床時,她往被子里聞了聞。
“是香的,不臭誒!”姜圓圓想,看來之前娘說男人都是臭的這句話不對嘛。
這般想著,剛轉頭,姜圓圓就和門口正看著自己,神色莫測的楚景對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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